事来:“还有三妹妹也该开始议婚事了。” 林妙意只比她小了十个月,早便该议亲的。 林业绥却皱眉:“你如何忙得过来两件?” 宝因拿金挑拨了拨快要全浸在鱼脂里的灯绒,从容道:“我先替三妹妹网罗着,等铆二爷的事定了,我再来操办她的。” “哦对了。”她放下金挑,下榻拢木屐去书案那边,拿了封金粉牡丹的硬笺递给男子,“孙府的二太太给我下帖子了,说是花朝节那日请我过去赏花。” 她知道眼前这个人正在办孙府的案子,二太太虽是孙酆兄长之妻,可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这样一出也不知是何用意。 林业绥接过,只扫了一眼,便合起放到几上,抬眼笑道:“寒冬过去,你能出去见见春也好。” 宝因也明白过来,孙府这趟恐怕会很有意思,边思索着边要去拿书,谁知手刚伸过去,腰间便有一股力道将她箍紧。 火盆被踢到一边。 察觉出不对劲的宝因收回手,去抚平男子眉川,绵言细语道:“爷今日是不是累了?” 女子藕粉纱衣下的温度似能灼伤人,抚眉的手也太过温柔。 林业绥哑声道:“我们去卧床上歇息?” 宝因脸上一阵赧红,点点头。 作者有话说: [1]“父之仇,弗与共戴天。兄弟之仇不反兵。交游之仇不同国。”出自《礼记.曲礼上》 【译文:对于杀父的仇人,作儿子的必须与他拚个死活,什么时候杀了他什么时候才算罢休。对于杀害兄弟的仇人,要随时携带武器,遇见就杀。对于杀害朋友的仇人,如果他不逃到别国去,见即杀之。】 - 第31章 三叔母(修) 二月十五日, 逢百花诞辰,高门女子以郊游雅宴庆贺花神。 各府贵妇或未出阁的娘子也会摘花簪在高髻上,于建邺城内风靡。 玉藻侍奉女子多年,知道她对簪花兴致缺缺, 只在这日有几分插花的雅趣, 故于寅末就差使小侍女搬了张黄梨木几案到院子里, 又将缠着绸布的金剪子、盛着露水的平底盘口等器物备好。 又恐露水不够, 会害得花刚折下就枯萎,拿了只净瓶就去外头。 卯正, 李婆子来微明院瞧见院子里的摆设,一时不明白是拿来做些什么的, 进屋跟女子顺嘴提了几句。 宝因听后, 轻声笑道:“我在娘家时的雅趣罢了。” 在李婆子走后, 她侧目向窗外,见那丫头又要出去,收回视线不语, 唇畔却泛起淡淡笑意, 连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样的雅趣。 玉藻再回院里时, 一眼望去,便看见身着蜜合色窄褙袄的女子微昂首在看那满林翠竹, 几案上还放着她折来的两枝玉兰、一捧迎春和潜溪绯。 “大奶奶在瞧什么?” 玉藻把净瓶放下, 走过去。 松了些神思的宝因吐出口晨起的浊气,眉眼倒有几分难得的轻松惬意:“不知何时,竟有雀鸟飞来这儿筑窝孵雏。” 玉藻也抬头, 却看不清楚:“要不要找人来移去了?” 若是待孵出雏鸟, 整日叽喳不停, 难免不会扰到院里的主子。 “天气还不算太暖和, 日后再来人来移吧。”宝因鞋履轻移,往几案走去,打量了几眼旁边的人,“我瞧你新岁以来,心思深重是为何?” 玉藻低头咬着唇,小声回答:“我担心娘子不再喜欢我了。” 自从那夜被娘子冷着声训斥过后,到再回到娘子身边伺候,这些时日,她便能觉察到自己与娘子之间,已不似在谢府那般亲密无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