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读书人,更是江都县学的廪生,那等事学生如何做得,想必李怀……李兄是因其妻过世而心神错乱,学生听了也十分同情。” “人是你害的,要你在这里假惺惺!”李怀情绪一激动,就要伸手去打江西桥。 江西桥面上则是一副理解原谅的表情,和状若癫狂的李怀比起来,他周身读书人的风范尽显。 “李怀,莫要咆哮公堂,你将府衙当成了什么?”柳贺一拍惊堂木,李怀立刻跪倒。 他心中此时已经有些绝望了,四周百姓议论纷纷,甚至有人说,江西桥如此气度,说不准是丽娘主动勾引。 但李怀很清楚,他的妻子不会做这等事,他也没有疯。 可他同样清楚,兴化李家势力是如何强大。 “你诉状上说,你离家那日,邻居赵进、林清见到李怀进了你家门,可有此事?” “有此事。” “带赵进、林清。” 赵、林二人也在堂前跪下,但两人口中之言却让李怀心一直往下沉:“那日天色有些暗,小人恐怕是看错了,李家门外有棵歪脖树,小人喝了些酒回家,或许是将树看成了人。” “人是人,树是树,你们究竟见了人还是见了树?” “人……树,树,小人见了树。” “照你们说,那日没人进李家?” “这……应当是没人进了李家,我们县里人都说,李怀他恐怕是得了癔症,一时想不开也是极有可能的。” “你们那日信誓旦旦与我说,见了江西桥进了我李家门,今日在公堂之上你们竟不认了,江西桥究竟给了你们多少银子?” “李兄,我见你丧妻可怜才多有忍让,你不要血口喷人,林清与赵进只是说出真相罢了,我又何须给银子?” “那此案似已明了了。”柳贺道,“李怀,你妻子过世的确令人伤心,但你诉状中所言之事也无凭无据,仅凭此,本官无法治江西桥的罪。” 听柳贺这般说,左右官员不由都露出嘲讽的笑意,案子这般审看似有理有据,可谁看不出来,在江西桥、李怀二人中,处于优势的是江西桥,他叫证人改口再容易不过。 江西桥听柳贺这般说,面上钦佩之意尽显:“府尊大人明察秋毫,洗刷了学生的冤情,学生因遭李兄诉讼之故,教导弟子时想及此事都觉得很是委屈,旁人问了,在府尊审理之前,学生也不敢轻易否认。” “本官明白,本官为官一向公正,遇上此不平事自然要为人洗清冤屈。” “多谢府尊大人。” 江西桥躬身拜谢,李怀则心如死灰。 柳贺翻着案卷,公堂上沉默了片刻:“江西桥,你是江都县学的廪生?” “府尊容禀,真是。” “本府遍阅江都县学的记录,你既为廪生,为何不在江都县学中读书?” “是因……” 江西桥辩解了一句,柳贺却又问:“本府当年为府学廪生,因而本府清楚,为廪生者,须在县学或府学读满一段时日的书,你因是廪生,才如李家当馆师,此事本府已至李乡绅处查实。” “按江都县学的规矩,你早该被剥了这廪生之位才对。” “你欺瞒李乡绅再先,又辱李怀妻在后。”柳贺道,“本府虽未找到林、赵二人作证,可据李乡绅子所言,第二日你教他课时,面部及手部都有抓痕,疑似为女子所抓。” 江西桥道:“府尊大人,小人少时便不为猫所喜,猫见了小人必要挠一把。” 柳贺道:“你非要本府给你找只猫来不可?” 柳贺将自家 滚团找来,滚团只瞅了江西桥一眼,便不感兴趣地转过头去。 江西桥面上便多了一分尴尬。 “当然,这般罪证倒也算不上实证。”柳贺道,“只是你恐怕不知,你去李家那日,不仅有人证,也有物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