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站狭小呛人的小屋住了一夜,联系到农场里,这才派人来接人。 从863农场到县城火车站,全程有三十六里路。 隔着好几里才能看见一处村庄。 中间要经过一块沼泽地、一条河,沼泽地总是令人犯怵,一般人都会选择绕道走,但……这三人却是走惯了。 抄了近路直线走,不到中午就抵达县里。 远道而来的知青,行李都不少,带着木箱和行李卷。 好在昨天木箱跟着团部的汽车拉走了,今天上路,每人肩上就扛着一卷行李。 因为带着两个“拖油瓶”,回程走得慢且小心翼翼,韩羡骁瞅着两人左顾右盼没下过乡的模样,还给两人各找了一根木棍。 经过沼泽地时,要专挑高的干地方落脚,雷子在前面探路,后面跟着一个知青,再跟着黑子,韩羡骁善后。 两位知青没见识过,走得像盲人探路,最后总算有惊无险地经过。 但过了沼泽地,眼前又是一片结了冰的河面。 到了这里,黑子和雷子就松懈多了,封冻的河面,可比沼泽地安全多了。 韩羡骁却不这样,捷径可以走,但其实处处是危险,一不小心就坠河祭河神。 “等等,我走前面。”带着军人独有的气势,雷子和黑子都自动让了道。 几十米宽的河面,结的坑坑洼洼,河面像山峦一样起伏,有的地方,地底下还有常流水在流动。 走到一半时,韩羡骁忽地停住,侧了侧耳朵,眼眸轻眯,深黑的眼里有不明漩涡在涌动,唇角抿成直线。 紧接着,黑子和雷子就看见他忽地趴在冰面上。 两人的心霎时跟着提起来,每年葬身河底的人,可不少。 “前方三四米处有急流水,挨着水边的冰层不结实,别往前走。”韩羡骁抬手示意他们别动,然后弓着腰起身,慢慢往后退,再往后退。 两位知青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咬紧牙关跟着后退,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跟着韩羡骁,最终顺利找到结实的封冻冰层,绕路登了岸。 上岸时,无一不汗流浃背,被吓的。 冬天天暗得快,这么一耽搁,眼下走回迎春镇准要天黑,而且两人还背着行李卷,本就走得慢。 “要不咱抄小路吧,往山边走,快一点。”雷子提议说。 “给你能的。”韩羡骁瞥了他一眼,“走小路,你有枪吗,带家伙什了吗?走大路就算碰见狼,多半是孤狼,小路妥妥的是狼群在等你。待会咱们晚上就交代在这儿了。” 黑子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他这哥们就爱吓唬人。 两个知青更是不敢说话。 “那还是走大路吧,骁子这么说怪吓人的。”黑子挠挠后脑勺。 大路走一段至少能瞧见人,但路却绕得更远。 城里来的知青,走一段就开始喘气。 三人轮流替知青背了一段路的行李,走到半路,韩羡骁眼尖地看见不远处的小树林边上,树上拴着三匹马。 黑子和雷子都是跟韩羡骁混久的,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示意他什么。 “这不是我们农场的马吗。”雷子暗喜道。 “是黑尾。”韩羡骁也认得。 马就跟汽车一样,都是农场重要的交通工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