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昭笑意更浓,“这样说来,芳菲已经被您说动了,只看我怎么说?” “是呢。” “也好啊。”裴行昭看一眼宜家,“二妹、三妹,有个人时时提点着,再加上您,往后也便什么都不愁了。” 二夫人喜形于色,“明日就去请芳菲姑姑。” “好。”裴行昭握了握宜家的手,“等我跟人下完棋,和你二伯母一起到我宫里坐坐,到时我们再说话,好不好?” 裴宜家用力点头,“好。” 二夫人闻音知雅,携宜家行礼,回了座位。 这一幕,裴显从头看到尾,心里洋溢着欣喜和一份浓得化不开的感伤之情。 行昭终究是顾念着家中的手足,曾几何时,他自问也曾为了手足去做去承担一些事,而他的手足,都已不在了,不在之后还恩及于他。 他也只是没有对不起过他们,却不曾尽心照顾过他们的妻儿。回顾过往,真是一言难尽。 而别的官员瞧着,想法一致:小太后倒还是以前那样子,一码归一码:她就算前脚把你爹咔嚓了,你没惹着她,她便不会拿你撒气。这上下,很明显,罗家是罗家,她三叔的女儿与那些是不相干的,只要不出幺蛾子,她就会着意抬举。 命妇们想的,却是太后不待见祖母和母亲,对她的二婶却是礼遇有加,日后要与裴家二夫人多走动。 晋阳没让人们等多久,进到门来,行礼之后,歉然笑道:“委实没料到,路上遇到些事,被耽搁了一阵,这才来迟了。” 遇到的事情为什么不是把你刺杀了呢?皇帝腹诽着。 太皇太后辈分最高,摆一摆手,“坐下歇歇,等会儿不是还有的忙么?”说着望向裴行昭,“哀家听说,你们两个要比试棋艺,与大家说说吧。” 裴行昭称是,对在场众人道:“哀家要与晋阳长公主比试棋艺,是晋阳提出的,说正好借着宁太妃生辰的机会,较量出个输赢。哀家觉着也好,既然有输赢,便有彩头,宁太妃这寿星,大可以跟哀家、晋阳要两份说得过去的寿礼,不然岂不是平白被人说事?” 在场众人都发出善意的笑声。 宁太妃忙离座行礼,“太后给嫔妾体面,嫔妾已经感激不尽,怎么还敢讨要礼物。” “话可不能这么说。”裴行昭目光流转,“下棋间隙,哀家与晋阳也不能闲着,便分别做一幅百福图、百寿图,送给宁太妃。” 宁太妃千恩万谢之后,方噙着笑回座。 楚王见生母难得这样开心,逸出了很是柔和的笑容。 裴行昭望着晋阳,“你做哪一幅?你挑。” 晋阳也不犹豫,“那我做百寿图吧。”这没什么吃亏占便宜的,都是一个大字、九十九个形态写法各异的小字。 “行啊。”裴行昭无所谓,“纸张的尺寸,照着落地屏风的尺寸来。” 晋阳道:“至于我们之间的赌注,不妨写在纸张上,等分出输赢之后,再告知诸位也不迟。” “可以。其余的也没什么好说的,还是老规矩,下盲棋。” 晋阳含笑点头。 皇帝已经暗暗摩拳擦掌了,吩咐皇后:“比试之处安排在哪儿?烦劳皇后引路。” 皇后称是。 一刻钟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一面大湖前。 这里是先帝在位时,特地建造的供他与群臣一起看戏的所在。 湖中心是一个偌大的戏台,戏台后方是水榭,原先供戏班的人装扮候场;戏台左右,各有一栋三层小楼,供看戏的人落座,一面享用茶点一面看戏。 自从内忧外患开始,这地方便闲置至今。 此刻,戏台上正对着两栋小楼的那一面,各设了两个大的出奇的棋盘,近前的陶罐里放着比一般棋子不知大了多少倍的棋子。 居中临水的那一面,靠近边缘设有两张大画案、座椅。这样一来,人们既能在小楼上看到棋局上的进展,也能看到比试的二人做百福百寿图的情形。 已有宫人侍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