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借口兵发上京,将战中积累的郁气发泄到王子肥头上。如此一来,不仅能挽救颓势,还能重新巩固威望,化解国内矛盾。 然而,是否休战,何时休战,又需付出多少代价,却不是他能说得算。 思及此,林珩莞尔一笑,对侍人道:“客既来,无不见之礼,宣入大帐。” “诺。” 晋军大营外,楚使和齐使的战车并排停靠。 侍人脚步匆匆来到门前,传达林珩旨意:“君上宣召。” 两辆车门同时打开,车上之人走下,皆是长袍高冠,腰束金带,手持符节。 鉴于两国间的种种,为表现出诚意,楚项派遣令尹贾吉为使。齐使的身份同样不凡,赫然是相国匡斌。 第二百零三章 越军大营内,楚煜听人禀报,得知楚、齐使者已至晋军营前,并无丝毫意外。 帐内群臣议论纷纷,猜测楚国和齐国的用意,想到某种可能,皆是眉心深锁,神情肃然。 “君上,楚人狡诈,不得不防。”令尹子非率先开口。他的话也代表众多越国氏族,“大军对垒,胜负至今未分。我军与晋军占据先机,楚、齐分明处于劣势。纵一时纠缠互有损伤,敌军更甚,必先一步无法支撑。届时,胜局抵定。” 执政所言在理,氏族们纷纷点头。 越国与楚国有世仇,不死不休。一旦抓住机会,都想置对方于死地。 在越国氏族看来,这场战事固然惨烈,战机却千载难逢。不惜代价死战到底,不能灭楚也能促其内乱,使楚国陷入长久内耗。 待其进一步衰弱,越国再起兵,必能报仇雪恨! “君上,若楚要言和,晋会否休战?”钟离君开口,声音并不高,却成功使大帐内安静下来。 他提出的疑问,也是众人迫切想要知晓。 面对聚集来的目光,楚煜没有作答,而是斜靠在屏风前,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转动茶盏,一圈,两圈,三圈。 漆金屏风在他身后展开,一头於菟盘踞其上,雕纹精美,纤毫毕现,愈显得凶狠狰狞。 凶兽嵌金,华贵非凡。 正如一身绯红的越君,看似慵懒闲适,嘴角隐现笑纹,眼底却不见一丝温度。与之对视,只觉寒意涌动,冷彻骨髓。 帐内愈发寂静,落针可闻。 寒风从帐外刮过,雨仍下个不停,牵连成灰白色的雨幕,充斥天地之间。 地面积水,水流交织成网,串联整座营地。 泥土被浸透,又湿又滑。 巡逻的甲士经过,不小心就会打滑。更不走运的,一脚踩入水洼,寒意包裹足底,沿着膝盖攀爬,再是身强体壮也禁不住直打哆嗦。 一队甲士冒雨巡逻,从国君帐前经过。铠甲摩擦穿透雨声,引来帐前侍人的注意。 两名侍人抬起头,迅速扫过甲士一眼,确定没有任何异常,旋即收回目光。 在两人身后,帐帘短暂被风掀起一角,雨水顺着缝隙流入,打湿了铺在地上的兽皮。 帐帘落下时,楚煜的声音终于响起,温和、平静,字里行间却充斥血腥。 “上京生变,王子肥谋逆,天子身中剧毒,执政重病不起,局势糜烂。上京贵族多鼠胆之辈,臣于逆贼,不过时日早晚。” 说到这里,楚煜略作停顿,环顾帐内,突然间加重语气:“寡人为诸侯,有守土勤王之责。今王子肥犯上作乱,岂能视而不见,置之不理?” “君上,莫非真要休战?”令尹神情微变,显然不赞成。 帐内氏族有一个算一个,都不希望就此停战。 “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