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呼声中,轻轻松松推着车往村头走去。 满仓还是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子,嘴巴比那河里的蚌闭得还严实。 卫大虎见她们跟在身后,故意调侃道:“炖羊汤费柴火,冬日山里滑,干柴火不好寻,我这个当女婿的留岳母在家吃肉喝汤,眼下来都来了,顺道拿两捆柴火咋了,都是一家人,计较这些作甚,太客气反而伤感情。” “嚯,你家还真杀羊了?三十五文一斤贵了些,你若愿意让让价,我就买上半斤!”有人说。 他说话逗趣,那板车被蓑衣和破布捆得严严实实,只能隐约从鼓起来的空隙瞅到柴火,她们原本还在心里嘀咕满仓姐夫不讲究,真就破落户做派,连柴火都拿,可眼下听他说话,她们倒是觉得可乐。三十五文一斤的羊肉呢,这玩意儿在冬日里可是个好东西,喝上一碗周身都暖呼呼的,肉和柴火还真没得比。 还真有人想买啊?卫大虎在心里嘀咕,可他没想卖啊,自家都不够吃呢,顿时是不再说话,闷不吭声唬着一张脸把板车推出了周家村。 这一路倒是万众瞩目,但没不长眼的跳出来指手画脚,许是天太冷,那群老家伙都在家中窝着,反正不管是啥原因,他们到底是没受到啥阻拦,畅通无阻离开了周家村。 至于会不会落下一个“不愿让价就黑脸,不会做生意”的坏名声,他是全然不在意。 一路没说话,二人闷头赶路,直到走出周家村的范围,上了大路,看见蹲在桥头岔路口的陈二牛,满仓才猛地长吁一口气。 “赶紧的,来搭把手。”卫大虎连忙招呼,不是累,纯粹是这破板车不好使,他推着费劲儿把握不好平衡,两只胳膊崩老紧,酸的很。 陈二牛老早就等着了,闻言屁颠颠跑过来,他也是个强壮汉子,一身腱子肉,就比卫大虎差上些许,力气大着呢:“都拿了些啥,嚯,还有柴火呢,真有你的。”他伸手接过柄手,推了会儿便找到了平衡,在这方面竟是比卫大虎还要强些。 卫大虎则接过满仓的背篓,只把背篓里装着鸡蛋的篮子拎出来给他,这才得空关心他家那只宝贝下蛋母鸡:“母鸡就放林大爷那儿吧,叫他给你养着。” 说到林大爷,满仓脸上的笑容暗淡了几分,他抿了抿唇,犹豫许久,到底是没好意思开口。 卫大虎却好似知晓他在想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他一个孤寡老头,多一人也不妨事儿,既然他对你有恩,这情姐夫帮你记着。不过眼下却不方便,不说山里还没拾掇出来,就说今儿回周家村推了这老些东西,实在打眼,若是再带上他,怕是那些老家伙得起疑心了。” 满仓闻言眼睛立马就湿润了,看着姐夫的眼神全是孺慕,说话都有些哽咽:“我,我实在担心他,他老人家虽然脾气不好,但对我很是疼护,性子也不差的,就是不耐烦应付村里人,所以大家伙才说他不好相处。” 这事儿他搁心里很久了,但一直不敢说,他都是被姐夫护着,咋有那个脸开口求他带上林爷爷,林爷爷和他们无亲无故,便是与他有恩情,也是他的事儿,和姐夫无关的。 他心里难受,却不想他姐夫什么都明白,说这些宽他心呢。他的意思满仓听得懂,不介意带上林爷爷,但是眼下不成,时机不合适。 这样就够了,压在心口的最后一块石头挪去,满仓脸上露出一抹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喜悦。 “谢谢姐夫。”满仓看着卫大虎,一双眼睛亮亮的,连声调都比平日要欢快几分,整个人瞧着都没那般怯怯了。 “谢啥谢。”卫大虎笑着搓了搓他的脑袋,“不过可得记住了,日后有啥事儿直接说就成,再不要憋着了。” “嗯!”满仓重重点头。 一路换着推,一行三人回到村里时,已临近午时。 走到半道上,他们还遇到了李大郎一家三口,瞧着是刚从长桥村回来。如今他们的靠山朱屠夫一死,还死得不咋光彩,被县里的贵人威胁要报复他们,曾经门庭若市的朱家,如今已是门可罗雀。 卫大虎虽没有亲眼瞧见,但也能猜想到,那日听着朱屠夫回村便拎着篮子登门讨好的人家,如今怕是有多远躲多远,这丧礼许是冷清。 没啥交情,甚至还有仇怨,两边人都没打招呼,各走一条道,泾渭分明。 到了家,陈二牛把板车放下就想跑,被卫大虎压着吃了顿午饭,吃饭是次要的,主要和他说说明日进山的事儿:“你和你婆娘若是不担心柴火被偷,干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