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这样。 既不同情,也不畏惧。 既不忽略,也不在意。 谁会恨一只无关紧要的蝼蚁呢。 弱者不会被恨,只会被欺辱。 人们只会恨那强壮的野兽。 然则都是野兽了,又何畏区区恨意。 作者有话说: 磔刑,是历史上真有的刑罚,明代铁铉就是这么死的。 贴加官,也是真实刑罚。 以上这俩行刑手段查于百度。 富贵者红炉添兽炭,暖阁饮羊羔,出自封神演义。 贤者伏处大山嵁岩之下,而万乘之君忧慄乎庙堂之上。出自庄子,后续若有引用《庄子》或其他一眼就能看出是名篇的引用不再一一注明。 这章写得我老爽了。 第23章 除夕 ◎小两口参加宴席◎ 江柍是在沈子枭走后才知他去了安阳, 为鹾政而去。 她已命段春令去查过,因那贪官污吏身后千丝万缕的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 朝廷甚难下手, 可盐税历来又是国库最为重要的收入, 毒瘤虽长在险要之处, 却不得不剜。于是崇徽帝这才派沈子枭亲自前往。 沈子枭走后那日宋瑾来扶銮殿坐了小半天,原来府中人还是知道江柍与沈子枭闹不愉快了,虽不知因何事而闹, 宋瑾既已知晓, 身为江柍陪嫁媵女, 免不得来劝解。 江柍只敷衍几句就让她回了,因为宋瑾规矩做得全, 反倒让人也小心翼翼, 不得自在。 加之她身份为假, 虽说宋瑾身份低微,从前并未见过真正的迎熹几回,她还是会有所谨慎,故而不敢和宋瑾有太多交流。 随后她只在屋里和雾灯墨雨她们打骨牌、下棋, 只觉独身一人过得真是神仙日子。 可两日之后,她便又忙活起来, 不是去宫中陪谢轻尘说话, 便是去郡主府或骞王府上作客,与这些妃嫔诰命交好,于她而言有利无弊, 加之处处找她麻烦的沈妙仪仍然在被沈子枭禁足, 她想“打入敌人内部”便更容易了。 几次茶话雅集下来, 她已名扬赫州,被人称之为“唯一堪配当今太子之人”。 索性最后夸的还是那沈子枭。 除茶话雅集外,江柍还去逛了一回庙会。 那日是雾灯的生辰,她便只带了雾灯出去。 为免多生事端,二人均打扮成男子模样,也不敢走得太远,只在玉清观附近转悠了一番就回去了。 不过时间虽短,却也十分尽兴。 江柍自己没怎么花钱,主要是给雾灯买。 雾灯第一次来逛庙会,街井小吃自是每一样都想尝尝,最后吃得都走不动道了。 江柍便笑:“你何时变得这样嘴馋。” 雾灯掩嘴打了个嗝,又歉疚又羞赧地笑道:“奴婢只是想和公主多待一会儿。” 江柍伸手去刮她的鼻子:“我们每天都待在一起啊,傻丫头。” 雾灯微愣,只在心里说“那不一样”,面上却挠挠头笑了一笑。 日子如白驹过隙。 江柍料想的不错,沈子枭忙完政事再回赫州刚好半月,回朝那日恰是除夕。 沈子枭匆匆回东宫换过衣裳便离去了,彼时还未天明,江柍是醒后洗漱时,方知他回来过。 她便唤来段春令来问话:“你打听过了吗,他差事办得如何?” 大晏朝中自是也有大昭的势力,有些暗线,便是直接与段春令联系。 段春令笑说:“公主放心,太子爷雷霆手段,不过五日便把烂账查得一清二楚,杀的杀判的判,处置的干脆利落。” 江柍点头:“既如此,我便能安心过个好年了。” 段春令又递上一封书信。 江柍意会,打开来看,正是太后亲笔,其中内容简洁,只说了一件事 江柍把信丢到炭盆里烧了,心口亦有灼痛之感。 除夕这日陛下赐宴,她要去宫中守岁。 换了翟衣,梳双环望仙髻,髻上绾雕镂比目玫瑰的烟罗丝带,又缀以雪柳,除此外再无钗环,只以前额挂上一条银链缀蝴蝶抹额。 她这样的姿色,无论如何都会艳压群芳,不若天然去雕饰,如此装扮,既不繁琐,又显轻盈灵巧。 她乘车从东宫出来,只见街上车马盈市,罗绮满街。 俗云“月穷岁尽之日”,谓之“除夜”,士庶家不论大小,俱洒扫门闾,净庭户,挂钟馗,订桃符,贴春牌……热闹非凡。 江柍看着这一切,却莫名想到她及笄前一天,太后带她出宫去。 她们打扮成平民人家的女子,坐一辆翠幄青车来到街头,二人拨开窗口帘角往外看,很是繁华热闹,只是街角巷口随处可见衣衫褴褛的乞丐,往人烟阜盛处走,只见天桥下一排全是卖儿鬻女,以及卖身葬父、葬母的小孩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