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圈,直到现在才突然触摸到冰冷的现实。 她对“死亡”这件事不是慢慢接受,而是在这一瞬间突然意识到的。 井以原本一直乖巧地坐在凌乐安身边,此刻她怔楞地看着郁湾,左边的眼眶里忽然就掉下了一滴眼泪。 一旦开了这个头,后面的泪珠就像刹不住一样,一个一个接连滚落下来。 郁湾看见井以的眼泪,被她吓得整个人都炸毛了。她像是被烫到一样马上把话筒塞回了井以手里,哄小孩一样说:“……好了好了,不要哭了,话筒还给你。” 凌乐安薄唇抿得紧紧地看向井以,轻轻捧起她的脸,用大拇指抹去她脸上一颗一颗的泪珠,问:“怎么了阿以?为什么哭?是难受吗……?” 井以一张脸都被泪水浸湿了,她一边哭一边说:“小安……奶奶走了,她以后不会回来了……” 凌乐安沉默下来,虽然今天本意就是让井以放松心情,慢慢从这件事里走出来,能主动哭出来其实是件好事,可是当他真的看见井以的眼泪,凌乐安依旧有种焦躁中掺杂着心疼的感觉。 周围已经有认识的朋友看过来了,凌乐安旁若无人地单膝蹲在她面前,捧着井以的脸给她擦干净眼泪,他不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也不在乎似有似无的议论声。 凌乐安拉着井以的手,问:“我们回家吧,阿以?” 井以低头看着他,乖巧地点点头。 凌乐安转过身,驾轻就熟地把井以背在自己背上。 “我们先走了。”他对今天过生日的郁湾说。 郁湾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背上安安静静的井以,想不到凌乐安这么简单就把人哄好了,看来井以潜意识里其实很依赖他…… 她心情复杂地说:“走吧,明天我让人把酒送你们家。” “……乐安,虽然凌奶奶不在了,但是……节哀。” 作为发小,郁湾难免想——井以没有走出来,那凌乐安呢? “嗯。”凌乐安轻声回答她,然后背着井以,一步一步,平静又坚定地往凌家老宅的方向走去。 月光洒在他们走过的路上,像雪一样,掩埋了一切。 公和泽和郁湾目送他们离开,直到看不见人的身影,郁湾才散漫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她盯着自己手里的话筒愣了会儿神,总觉得话筒上好像还残留着井以手上的余温。 郁湾忽然轻轻地说:“栽了。” 公和泽诧异回头,问:“谁栽了?乐安吗?” 郁湾朝他翻了个白眼,恹恹地把话筒放回原处。 出了郁家大门的凌乐安和井以已经走了一段路了,井以脸上最后的泪水都被风吹干,因为路上带着潮湿的冷意,井以稍微精神了一些,她搂紧凌乐安,凑在他耳边小声地说:“小安,你冷不冷?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她的呼吸吹拂在他耳畔,凌乐安觉得半边身子都是酥麻的。 井以不等他回答,深吸了一口气,被灌进肺里的凉气激得打了个颤,就在凌乐安耳边唱起来: “天涯呀海角 觅呀觅知音 …… 家山呀北望 泪呀泪沾襟 小妹妹想郎~直到今 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 爱呀爱呀郎呀~ 患难之交恩爱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