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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债


    那一记枪声猝不及防地响,所有人愣了一瞬后看过来,而他原本还在挽着袖口,眼神落阿敏身上。

    但那声动静后他才后知后觉地侧头。

    那一刻来得太快,快到赛佳儿近乎本能地爬过去护在他前面。

    他那么高大的一个人立在那,她几乎用了所有力气挣扎着站起来,身子刚起的那一瞬,子弹猛然穿透腰后背,随着那一记“砰”,将她整个人贯穿。

    疼么?

    记不清了。

    只知道在子弹穿过的那一瞬间,她受重力往前倾,他也终于侧头看过来,双目对视。

    她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双腿虚浮地踩在棉花一般,眼皮禁不住下垂,她迫切想看他的反应,只在闭眼那刻看见了他微蹙的双眉。

    身子还没挨上地面时被他整个人抱在怀里。

    耳边的声音变得喧嚣吵闹,好多人在讲话,但她听不清内容,渐渐地,这些声音愈来愈小,又突然间模糊不清,再然后她彻底听不清了。

    ...

    有人在说话。

    细细碎碎的轻声。

    还有鸟叫,阳光也很足,她感觉身上暖和和的。

    她想仔细听清那人在说些什么。

    眼睛下意识地想睁开,但眼皮像是被禁锢住,她根本无法动弹。

    她明明就在这,那些声音明明离得很近,但却触不到。

    她挣扎、挣扎,终于努力抬起手指。

    “她动了!”

    “快去叫医生!”

    “医生!医生!”

    ...

    “佳儿,佳儿。”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声音很好听。

    她睁开眼,看见了一片白色。

    白色的灯光逐渐聚焦由模糊到清晰,白色的人儿围在一旁来回走动,白色的墙面一尘不染,还有沙发上那抹白色的衬衫。

    “你终于醒了。”

    是闻盛。

    “命还挺硬。”

    这是他的第二句话。

    他低头看她,眼神淡漠,随后便听到他开口的第叁句:“你挨的这一记子弹,够你护命了。”

    话里有话,点到为止。

    她不看他,侧着头看向那扇玻璃窗。

    光映在上面,白晃晃一片。

    隔了许久,听见门落锁的声音,他走了。

    护工替她擦拭双手,白皙修长的手无力地垂着,她执拗地望着窗。

    “可惜一个那么靓的女仔,也不知道惹了什么人中了枪,怎么就这么糟蹋身体,都病成这样了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刚才那靓仔就来过几次,受这么严重的枪伤亲人怎会不知?外面守那么多保镖有什么用?一天天地站在那,每次我进来都害怕得要死。”

    “命苦啊命苦,长那么靓有什么用......”

    护工絮絮叨叨,好吵。

    但她开不了口,还戴着呼吸面罩。

    玻璃窗上的阳光好刺眼,她盯到眼睛酸涩,眼泪就这么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

    她住院的这一个月,难得的清闲。

    果篮花篮堆满了病房,之前合作过的演员导演祝她早日康复。

    礼到了,人没来。

    她的病房二十四小时被保镖轮流看守,戒备严,能来的人不多。

    最近她格外爱望着窗边发呆。

    鸟还在叫,绕着窗前的那颗大树飞来飞去,自在无比。偶尔还有几只蝴蝶停在窗边沿休憩,不一会儿又飞到别处。

    阳光又透了进来,像个发光筒,她偏执地伸出手捕捉。

    “嘭嘭嘭--”

    一下,一下。

    她最近心跳得有些快。

    又不像心跳声,更像是她捕捉阳光的脚步声。

    她好像被困住了。

    “你在做什么?”

    原琴坐在沙发上削着苹果皮。

    “没什么。”她垂下手,“你来我这,那些男人怎么办?”

    “饿不死他们。”果皮长长的一撂往下落。

    她久违地笑出声。

    “你终于笑了。”

    站得久了,腰后背隐隐作痛,她走到沙发边坐下。

    “佳儿姐,佳儿姐!”

    人还没到,就听见了声音,她的助理阿秋总是冒冒失失。

    “佳儿姐!”

    阿秋推门跑进来,弯腰喘着气。

    “我没聋。”

    “怎么了?”原琴问。

    阿秋还没缓过来,呼吸急促,含糊不清地说着: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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