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一族本身是中立的,不偏向谢家,更不会偏向张家。 沈瑞脸上缓缓绽出一个笑来,淡得几乎看不见,他点头道:“沈家已分宗了,四房的事原就当宗子瑾大哥自行做主,更何况,婚事原也只有长辈能做得主。” 说罢,沈瑞站起身来,向两人行礼告罪,道:“两位兄长正当值,不好出来太久,是弟弟鲁莽了,还请两位兄长见谅,弟弟这就告辞了。” 沈瑾怔怔的看着沈瑞,张了张口,却最终苦笑一声,什么都不再说了。 既然,与张家结亲,事涉海运等机密之事,便也不会再入他之耳。 沈瑾嘴里发苦,心里更不是滋味,只垂下头去。 沈理叹了口气,只摆摆手,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沈瑞礼罢利落的转身下楼,吩咐两个长随分别去路上拦下沈洲和沈润,请他二位回府再叙。 他本是骑马回程,带车是为了再回庄上时好拉那些彩灯,这会儿却是心绪不宁,怕自己一时气闷纵马伤人,索性坐车回府。 车帘撂下的瞬间,他再忍不住,将一个紫砂小壶狠狠掼出去,低声咒骂几句。 那小壶只拳头大小,磨得光滑,异常结实,砸在车厢内壁上,竟然未破,反而弹跳一下,滚出车帘外,只跌在街面上,终是一声脆响,摔个粉碎。 外面的车夫连忙勒住缰绳,跟在车旁的长寿也忙俯身问道:“二爷有什么吩咐?” 这一岔开,沈瑞倒是平息了些,他深吸口气,道:“无事。回府吧。” 长寿低头看了看地上那四分五裂的紫砂壶,一言未发,向车夫比划个手势。 车夫也不敢问,缰绳一抖,马车又行驶起来,比先前稳了几分,更是快了几分。 回到府上,沈瑞不及更衣便径直去了主院。 何氏正在同徐氏商量着裁下一季衣裳的事,听得小丫鬟匆匆来报,忙起身回避了去。 方才沈瑞遣人回府请沈洲时,并没有惊动徐氏。此时徐氏听闻沈瑞归来,不免诧异,原还当沈瑞要陪着杨恬几日的。 待见沈瑞进来面色难看,她不由郑重起来,起身问道:“出了什么事儿?” “母亲,”沈瑞呼了口气,道,“吏部侍郎张元祯张大人为寿宁侯张家二姑娘保媒,给沈瑾说亲。” 徐氏一愣,转念间便明白了张家用意,她却不提此事,而是打量了沈瑞一眼,随即开口唤外面丫鬟,拧热巾子、端热茶来。 沈瑞怔了一下,再看徐氏满眼关切,因愤怒而绷紧的身体登时松弛下来,他垂下头,低声道:“儿子让母亲悬心了。” 徐氏笑着叹气道:“你素来稳重,几时让我悬心过。这次不过是你心急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