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净的钻石在昏黄的室内依然熠熠生辉,赤红的双目像是要把那枚耀眼的闪着强烈光芒的戒指烧毁,她像是溺水挣扎的人一样,在不带私情的水里奋力挥舞着四肢,左手的手背上被抓出一道道血痕,而那枚无辜的戒指依旧纹丝不动的箍在她的无名指上。 “没用的,除非你死,不然是取不下来的。”达莱娅欣赏着她落入水中无助求生的样子,泰然自若得不像始作俑者。 房门边的餐车被阵阵清风带着轻微的晃动着,轮毂剐蹭在薄冰未散的地板上却像是一幅禁止的画面,琼斯太太睁着双眼,下撇的嘴角还有未呼喊出来的惊叫,她的眼眸向下看着什么又似乎带着万般的柔软。她的两个孩子一个昏睡着,脸上的疮疤菲欧娜认得,那本是巫师中的病症——龙痘疮,另一个孩子双眼紧闭皱成一团,他在最后一定声嘶力竭的哭喊过。琼斯先生沉睡在他安稳的满是金钱的美梦里。 四枚头颅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光洁的银盘上。 达莱娅不需要谁迫于形势的告密,菲欧娜移开目光看向地毯上她跟自己对弈到一半的国际象棋残局,她以为预判到对方的每一步,实则都落进早已编织好的罗网里。 满目疮痍的不止菲欧娜,还有这片土地。她像是带着姓氏的象征一样坐在会议室最主要的位置上,可一众乡绅佃户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边。她曾以为,等她成年后达莱娅会将庄园的控制权全部交给她,可达莱娅的野心像是沙尘暴一样妄图吞没整个城池,连同城里空坐高位的王。 她的人生每一步都走在达莱娅的圈套里,被达莱娅打造成另一个从前的自己,坐在空有其表的位置上被操纵着,而觉醒的傀儡是没有用处的。 达莱娅在菲欧娜对面坐下来,接过菲欧娜自己对弈的残局,只推了她面前的黑棋一步,棋盘上看似诡谲多变的战局便落下了帷幕。 她的守护神蜘蛛在地板上欢快的织着网,不断的给死寂的房间发散着一缕缕暖和的生气。 “我从没赢过你。”菲欧娜摇头无奈的笑着,脸上毫无血色,凹陷的眼眶下冰蓝色的眼眸光彩也暗淡下来。 达莱娅向菲欧娜宠溺的笑了笑,她起身走到窗边,拨开结冰的窗闩,窗外的摄魂怪张牙舞爪的张开不成形的豁口咆哮着,被她跳上窗台的守护神震慑了回去,“别急,还不是时候。”她轻描淡写的说着,摄魂怪不理解人类的语言,她说给菲欧娜听的。 “最后,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达莱娅坐了回来,两人之间隔着黑白格的棋盘,像是假扮幼儿之间的过家家游戏,她用甜甜的小孩般的声线问菲欧娜,像是要为落幕的戏剧写下最后的判词。 菲欧娜倏地抬起头来,眼睛发出像是矢车菊蓝宝石一样的光彩,“你有爱过我吗?” 达莱娅愣了愣,捧起她消瘦的脸庞,黑色的眼线在她眼窝里晕染开,她的眼睛像是藏在雾霾背后的蓝天,达莱娅望着她的眼睛,眼神的落点像是又透过这双眼看到了更远的地方,“在你以萝塞拉的名字为庄园的威士忌命名前,一直,一直……”菲欧娜恍惚间像是看到一滴泪从达莱娅的眼里滑落下来,但不真切,直到她吻在自己的眼睛上,湿温的触感流转在她的脸上。 菲欧娜从头上取下发簪,干枯得像是秋日的芦苇样的头发搭在肩膀上,所有的灵气都像是被那枚发簪吸收了一样。她按部就班的人生在最后一刻值得赌一把,至少她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她用发簪致指达莱娅念出咒语,“昏昏倒地。” 达莱娅下意识惊异的向后仰身,却发现只是虚张声势。菲欧娜手里只是一枚透亮的绿色发簪并不是魔杖。她打开手里的折扇捂着脸,娟狂大笑起来。她身边的蜘蛛守护神在地板上不停的踢踏着步足像是在附和主人的欢乐。 菲欧娜握着发簪指向达莱娅的手不停的颤抖着,图书馆里关于魔杖的书籍,她的猜测,像是赌桌上孤注一掷的砝码一样抛出去,在达莱娅嘲讽的笑声里即将血本无归,可她还是想活下去,她想为了自己的母亲活下去,想为无辜的人将凶手正法,想再在冬天看到烟花。 她躲在图书馆里飘渺如梦的实验真切的发生过,飞来咒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