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外面的人行道上等她。 那个职员告诉沙绿蒂,她会通过邮件收到彩票委员会开出的支票。她问有多长时间,职员说最长不超过两个星期。这笔钱在兑现前要先从中抽去大约八百美元作为税钱,最后的具体金额需由她所声明的乔的年收入决定。 彩票兑现前还要抽去税钱,这一点都没让沙绿蒂生气。职员拿着沙绿带的彩票,和他的一张单子核对着,直到现在,沙绿蒂还一直不能相信在她身上所发生的这一切。 最后,职员点点头,向她祝贺,甚至把办公室的经理也叫出来和她见了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终于又可以呼吸了。那张彩票又流回彩票委员会内部,再也不需要由她照看了。 她的支票会邮寄给她——绝妙,奇迹,神啦! 看着那张打着卷角,已经在她局促不安的呼吸中潮软了的彩票被贴在她刚填好的单子上拿走,沙绿蒂感觉到一阵剧痛。幸运女神把她挑了出来,一生中的第一次,也许会是惟一的一次。日常生活沉重的穆斯林坠饰一阵晃动,她看见了外面漂亮和精彩的世界。 她是个实际的女人,在她心中,她知道自己不只是有一点恨丈夫,也不只是有一点怕他,但是她会和他一起老,他会死去,留下她和他的债,而且——这一点即使在她内心深处也无法确定——而且还有被他糟蹋了的儿子。 如果她的名字在一年两次的超级抽奖活动中被抽出来,或者她能把五千美元赢十次,她就会高兴地一把扯下那乏味的穆斯林坠饰,拉着布莱特的手,带着他走出3号镇道旁坎伯的车库,走出这缅因州罗克堡专修外地车的修车铺,她会带着小布莱特去找康涅狄克州的妹妹,问她斯图拉待福特的一套小套间的房价是多少。 但坠饰只是动了一下,这就是全部,幸运女神在她面前只是出现了短短的一瞬,就像在晨露映出的微光中,一个在蘑菇下明快地跳着舞的仙子出现一次,就永远消失了。 所以彩票从视野中消失时,她感到一阵刺痛,甚至想这会让她睡不着觉。她知道,在自己的余生中,她会每星期买一张彩票,但再也不会有机会一次抽中超过两美元的奖了。 没关系,即使你很聪明,也不会去数一匹礼品马有几颗牙。她在波特兰机器公司填写好支票,又提醒自己回家路过银行时把一部分积蓄再存进去,这样帐面上不会有大的跳动。十五年来,她和乔的储蓄帐单上大约有了四千美元,如果不考虑分期付款的话,这些积蓄刚够他们高额债务的四分之三。本来她没有理由不包括进分期付款,但她急、是没包括进去。除了一朝一期付款的时候,她总是无法正面考虑那笔帐。他们现在可以从积蓄中小小地咬一口,彩票委员会的支票来了后,再存回去,损失的只是两个月的利息。 波恃兰机器公司的那个人,刘易斯日拉斯河,说他可以在当天下午把链吊送来,他说到做到了。 乔马格路德尔和罗尼杜贝把链吊放在卡车后的空气压缩级式承载器上,车停向汽车道时,承载器呼呼地向下陷了陷。 “老乔坎伯的一笔大订货。”罗尼说。 马格路德尔点点头:“搬进那个谷仓里,他妻子说这就是他的修车铺。拿稳点,罗尼,这是个重家伙。” 两个人取出拎钩,呼味呼呼地一边说着,一边把东西搬进了谷仓。 “放一会儿,”罗尼说“我看不见路了,我们在黑暗中适应一阵再进去,别撞了汽车排障器。” 他们重重地放下链吊,在午后刺目阳光的照耀下,乔几乎要瞎了,他只能隐约看到里面的轮廓——一辆小车停在千斤顶上,一张工作台,昏暗中还有几块木板搭向一个小阁楼。 “这东西应该——”罗尼弯下腰,突然不动了。 黑暗中,顶起的小车前传来一声低低的嗥叫。罗尼突然感觉到粘乎乎的汗,他脖子后面的毛竖直了起来。 “可怕的叫声,听见了吗?”马治路德尔轻声说。罗尼现在已经能看清楚了一点,乔的眼瞪得大大的,一副惊恐的样子。 “听见了。” 那声音很低,像一个功率强大的外装发动机空转的声音。罗尼知道,只有一条大狗才会发出这种声音。一条大狗这样叫时,一般也不会只是无所事事地随便叫一声。进门时他没有看见当心有狗的牌子,但这些乡巴佬经常只是懒得挂这样的牌子。他现在想的只有一件事——祈祷上帝,发出这个声音的狗最好被链子拴着。 “乔,你来过这儿吗?” “来过一次,这是条圣伯奈特狗,像他妈的一座房子那么大,它以前不叫,”乔在喘气,罗尼听见他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咯住了“噢,天哪,看那儿,罗尼。” 罗尼的眼睛开始调整过来,视野中逐渐出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