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码头上,由宫中内侍、宫娥、上直亲军卫官兵及礼部官员组成的迎接队伍。 见着入目之处,皆是旌旗招展、彩带飘舞,一直悬着的心也就稍稍的放松了一下。 “朝中百官这两日如何?” 朱允熥看向小胖,问了一声。 朱高炽耸耸肩,撇撇嘴:“还能如何?自然是整日里念叨着袁少师的丰功伟绩,恨不能以身替之,享那一品大员的风光。” 说完之后,朱高炽轻咦一声,眉头皱起,歪着头看向脸上挂着一抹浅笑的朱允熥。 “你不是在问这个!” 急言之后,朱高炽目光不断的转动着,而后定住:“他们啊,那不就是一日当百日,百日如一日。听说,翟善觉得现今三年一期的京察不足以全百官德行政绩,要借鉴交趾道的选官考核制,只是眼下散出了一些风声,不少人都有所关注。 再者,户部尚书郁新,好像是觉得宗室拿得俸禄太多,有意要上奏削减宗室开支。又因为九边军务,要对开中制做些改变。不过同样都是放出的风声,未曾落到实处。 倒是工部尚书王儁,似乎是听到了户部的风声,不知为何,竟然是在衙门里就对郁新破口大骂。然后上了奏章,谏言爷爷应当给张二工在工部也赏个官职差事。” 码头外的江面上,目下只有一艘艘的商船听从应天府的命令,停泊或游曳在江面上,不曾靠近码头停泊范围之内。并着如雪花一样,散在江面上的渔船。 朱允熥瞧了两眼,才笑吟吟的开口:“他们如此这般,倒是让我有些意想不到。” “嗯?”朱高炽有些不解。 “朝廷的风向开始变了。”朱允熥脸色紧绷,不敢有一丝懈怠:“你是不是觉得他们都在忧心操劳国事,甚至是不惜得罪宗室?” 朱高炽点点头:“难道不是?就因为户部的风声,炳哥儿他们那几个人,差点就要冲到户部找郁新算账,要问一问他户部,到底是谁家的户部。” 朱允熥一愣,目光在码头上搜寻了一下,没找到朱尚炳几人的身影。 这才转头道:“他们去了?” 朱高炽撇撇嘴,插兜的两只手拱了拱:“真要是去了,现在还能出宫?可不得被爷爷给狠揍一顿,少不了就是一顿竹板炒肉丝。” 朱允熥摇着头苦笑了几声。 这就是自己忧虑的事情。 朝中官员们的风向变了,做起事情来更加的谨慎小心,处处以自己的官位为重。 不论户部是否推进宗室削减俸禄的事情,至少风声出来的,他们就是在为国操劳的,宗室又敢多说一句话吗? 可谓是进退自如。 倒是王儁这个正正经经的儒家门徒,能拉下面子,直接上奏章请求老爷子给张二工他们弄到工部去,却是有些出乎意料。 只是…… 朱高炽瞧着一直紧锁眉头的朱允熥,当下低声开口:“你是不是在担心,若是张二工他们被弄去工部,就会置于王儁的治下往后便不好做事了?” 朱允熥点点头:“是有这个担忧。” 朱高炽将兜里的双手抽出,伸手托着下巴,好奇道:“你这两天没有看朝中奏章?” 朱允熥疑惑道:“婚事将近,今天又是信国公府和西平侯府入京的日子,一直在操办此事,哪里有时间看奏章。” 八月十五近在眼前,自己的婚事也要开始了。 不论是信国公府还是西平侯府,那不单单是女方家人,还是宗室亲密无间的关系。 自忙完上林苑监红薯收成的事情之后,朱允熥就被老爷子给催促着一心操办婚事和迎接两家人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