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接触,唯一的一次就是在灯会。 费金亦身边高手如云,防卫严密,南愚人也不是想要直接刺杀。长公主一旦出事,费金亦作为父亲,也作为这件事的直接利益相关者,必须前去安慰公主,询问情况。而到时候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定会人员混杂,南愚人准备借机接近费金亦,大约是厌胜之术,必须要有很亲密的接触才行。 四福的话提醒了容见。 南愚人选在灯会那日,等的不是费金亦,而是长公主。 而此时离灯会还有八日。 容见用热帕子擦了擦手,他轻声道:“请章同知过来,就说本宫觉得羴然人与大胤人身形不同,过于高大,相处之时,总有些畏惧,便想要加强守卫,叫他来与本宫商议,增派些锦衣卫来保护。” 长公主的身边不可能没有守卫,但有的都是宫廷内卫,要用锦衣卫就显得有些小题大做了。 然而容见就是要这么小题大做一次,他叮嘱四福道:“切记,得在很多人面前向章同知禀告,让这件事传遍锦衣卫。” 四福不明白为什么,但也不会问,只知道怎么按照容见的意思,将事情办好。 容见用了晚膳,又等了大半个时辰,看了小半本书,周姑姑才进来禀告,说是章同知求见。 容见合上书:“请章同知去花厅吧。” 甫一进花厅,章三川就起身给容见请安,容见招呼着他坐下,又道:“这几日同知可有别的消息?” 章三川神色肃穆:“臣着人盯着会同馆,日夜不敢停歇。每日入夜,从宫中出来后,北疆和南愚的一干人等都待在会同馆,里头的线人说,没有私下会面。但那位十四王子的侍从阿塔,有事没有随身侍候,偶遇了几次南愚人。” 南愚不如北疆重要,翻不起什么风浪,待遇也截然不同,来宫中不过是走个过场,并不怎么招人待见。 除此之外,章三川还暗暗着手调查了手下的人,一点一点精挑细选,才挑出些绝无可能是奸细的人。这些都是祖上三代就在京中定居,家宅安稳,有妻有子的当差之人。一个人当奸细不难,而如果有家庭负累,就几乎不可能。这些人也无不良嗜好,平日里行迹没有丝毫可疑之处,甚至没有出京办事,北疆得势也不过是在这十几年,不可能将手伸得那么远。 所有的事,章三川都没有隐瞒,一一上报给了容见。他是个识时务的人,知道此事紧急,而长公主的要紧之处,不可能再有遮掩。 容见听了后,觉得很佩服,章三川办事水平之高,实在是出人意料。他曾听闻锦衣卫的另一位孙同知是靠家族余荫和妻子的娘家,才混上了这个位置,平日里只会奉承讨好,职务都推诿给了属下,功劳都留给自己。 幸好当日的疯马案接手的人是章三川,否则容见想要接触锦衣卫,还得颇费一番功夫。 容见淡淡道:“那同知以为,寻常时候,南愚人能靠近陛下吗?” 章三川不假思索道:“绝无可能。” 他是锦衣卫同知,亦无法陪侍在费金亦左右。皇帝身边侍奉之人,无一不是深得信任的近卫。 容见饮了口茶,道:“那就对了。” 章三川疑惑不解:“殿下的意思是?” 容见再将之前的推测和盘托出:“南愚人的目的是殿下,却似乎要在灯会当日,对本宫动手。之前本宫还很疑惑,为什么要这么做……” 章三川却已经明白了过来:“南愚人是为了打草惊蛇,制造混乱,引陛下出现在混乱中。” 事已至此,其实要想保护费金亦的安全,已很容易,但想要抓出那个奸细,却还是没有头绪。 章三川暗自想了几日,已猜出那人只是一个无名无分,平日里谨小慎微的当差之人。但这样的人,在锦衣卫中,实在是不胜数,而要一个一个调查他们的出身来历,还需要费大功夫,而眼前迫在眉睫,实在耽误不得。 于是,他便开口道:“殿下此次叫臣前来,又特意叫四福公公在众人面前说要求锦衣卫的保护,是否已有打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