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稚杳不经意间听得沉迷。 她不懂粤语,但隐约听出几个关键词。 晚七点,维港饭店,情人节,生日。 里面不知何时没了声音,应该是他的通话已经结束,苏稚杳屏着气,想悄悄退回到自己房间,这时,怀里的二窈像个叛军,突然一声喵叫。 苏稚杳慌乱中逃遁。 书房门拉开的瞬间,客卧的门关得砰响,贺司屿垂眼,二窈蹲在门口,软软扫着尾巴,一对蓝宝石的眼珠子和他对望。 贺司屿若有所思,似笑非笑地哼了声气音,返身回屋,任由二窈跟进去。 当晚,苏稚杳浸泡在圆形大浴缸里。 养肤的海盐椰奶泡沫液拥泛到肩头,露出雪白的细颈,长发在脑后用一支珍珠簪松松挽着,耳鬓几缕弯弯的短碎发沾了水气的湿晕。 水雾氤氲在眼前,暖得她犯困,昏昏欲睡之际,苏稚杳想到不久前偷听到的电话,迷迷糊糊地臆想 贺司屿情人节那天生日。 晚上七点,他在维港饭店有饭局。 下周三。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 翌日,贺司屿果真回了港区。 这回他离京的时间略久,似乎有重要的事忙,一直到十四号情人节,都没有要回的消息。 周三那天下午,苏稚杳在琴房练琴都心不在焉,弹着弹着就走个几秒的神。 总控制不住想到贺司屿。 苏稚杳自钢琴前起身,在落地窗前来回踱步,深刻意识到自己这么下去不是回事。 左思右想,她理清头绪。 目前的情况就是,只要她想解约,就不得不哄贺司屿出面,如果不愿意继续忽悠他的感情,那就得再忍受十年合约到期,指不定还要被逼无奈嫁给程觉。 “……” 她说服了自己。 选前者,听天由命。 为了自我的内心好受一些,苏稚杳下定决心,要在以后的日子里,善待贺司屿,至少她不是纯纯利用,也是付出过真心的。 这么一想,纠结的痛苦顿然消失,苏稚杳心情豁然开朗,立刻订下一张三小时后飞往港区的机票。 临时起意,想给他生日惊喜。 一辆风骚的亮粉色四座敞篷超跑飞驰在国贸大道。 副驾驶座,程觉戴着副墨镜,一只胳膊横出窗外,迎面的疾风把他的栗色短发往后甩。 开车的人踩着油门飞驰,声音扬在风里:“觉哥,情人节怎么不约小貂蝉出来啊?” “闭嘴,烦着呢。”程觉没好气,苏稚杳最近都不爱搭理他,一主动就拉黑威胁。 后座那两个跟着起哄。 “觉哥行不行啊,这都追多久了,还没把杳妹追到手?再搞不定哥们儿可要上了。” “走走走,咱们到琴房看看杳妹去!” 超跑一个旋风拐,掉头开往永椿街。 靠近琴房,车速缓慢下来,程觉一眼就望见了苏稚杳。 她站在马路对面,小洋房外那棵槐树下,一套米色小香风连衣裙,中低跟短靴上的小腿柔细瓷白,起风了,她的长发扬起柔柔的弧度,立在风景中,画面唯美得像一幅画。 程觉手指把墨镜从鼻梁勾下到鼻翼,看得呆住。 另外三个人眼睛也都看直了。 “别的妹子和小貂蝉真没可比性。” “你们说,杳妹等谁呢?” 话刚问出口,那辆黑曜加长版布加迪商务从他们身边驶过,沉稳停在洋房前,完全挡住了苏稚杳的身影。 三五秒的功夫,车子驶离,来去无踪。 洋房再重现眼前时,槐树下空空无人。 敞篷超跑里的四个人都愣住。 “黑牌照,五连零,绝版私定款,我去……这台bugatti谁的?” “港区入境的车子?” 程觉懵怔中回神,猛地鲤鱼打挺:“草!” 他乖乖被贺叔架走了? 飞机在港区国际机场落地时,正到晚七点。 苏稚杳叫车直接去了维港饭店。 她有预约维港饭店的晚餐,顶层落地窗旁的座位,还定了生日蛋糕,想给贺司屿庆生,不知道他饭局结束后有没有空。 到达维港饭店,苏稚杳一下车,就给贺司屿电话,但他可能在忙,电话没接通。 苏稚杳只好拍了张饭店的照片,发短信过去:【贺司屿,你在哪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