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落地窗没有拉拢,三小时前他才拖过的地又蒙上一层看不见的灰。 空气中,光晕里,微小颗粒像荧星扬起。 客厅里围,满了纸箱,正当中,一张充气床垫上两个紧紧依偎的人。 到底是谁会在刚搬完家堆满打包纸箱的客厅里和人求婚啊。 哦,是赵恪。 没有钻戒没有鲜花没有廉价气球。 没有就很好,申屠念想。 那些都太滑稽,像一道正解的方程式,又像是流程里必须要做的一环,每个人都可以去背诵,去复刻,最终相形见绌。 她本就懒得顺应世俗之流。 她知道他大概率也是。 他们之间有一种不约而同的契合。 申屠念没有回答。 在他静声等她一个答复的空隙中,她一言未发。 赵恪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他能猜到她许多,但此刻却半点摸不透,心里仅有的一点底气在她的沉默里悄然流逝。 只能傻傻看着她无聊玩他衣襟上的钮扣。 等她玩腻了,说不定就愿意分点心思,在他身上。 赵恪当然还穿着他的老土睡衣。 申屠念觉得自己可能审美疲劳,又或是爱屋及乌,她现在一点也不觉得这睡衣丑,或许是穿在他身上的缘故。 赵恪怎么都不可能跟丑沾上边,他那么好看一个人。 手指不自觉抠着钮扣,上面的线圈都被抓松了。 摇摇欲坠之时,忍耐许久的人还是出手了。 他抓着她的不安分的手指,捏在手心,制止的意味明确。 申屠念真的停了,视线聚焦在另一处。 她轻轻挣开,掌心合十,贴紧他的。 纤细的手指微屈,试图钻进男人的指缝里,他会意,微微松弛,顺她的意愿,好像也是他的意愿。 不同主见的两只手十指紧扣。 她将他们的手举到微光下。 借着今晚最后一丝凉意,金属质地的银色缠绕在指尖。 从正面看,戒身的弧度像微笑的嘴唇。 角度轻转,又画出一个完整的无穷。 申屠念想到,他几乎没有摘下过这个戒指,连睡觉时都带着,她不一样,没戴习惯,总觉得受束缚,随手摘了放一边,各种乱丢,他看见了,收起来放到她床边,第二天醒来,她总能看见。 她看见了总会戴的。 这样的次数多了,她渐渐有了“规矩”,他其实从没有强迫,也不会出口要求什么,哪怕当初的那句“不准摘”,也是吓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