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静。也复杂。 立秋刚过,外边还能听到成片的蛙叫,这夜里,静得也只能听见那咕咕的青蛙叫。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躲进了云层里。 少了清亮,连带着落进屋内的那一地糖霜也逊了色,黑扑扑的,像一团没扫干净的灰尘。 申屠念的情绪跟眼里那团灰尘一样,淹进土壤里。 明明是他先开了口,到这会儿又不说了。 申屠念当然想知道,但她怂啊,遇事习惯往后稍一步,她的身体和大脑似乎有规避风险的自主性。 “算了。” 耳边传来他的声音,声线平和。 说完,长吁了一口气,听上去,真就算了。 申屠念被这一声叹息刺到。 能闻到委屈,无奈,也有无法排解的郁闷,反正都不是好词汇。 他像一个压抑情绪的老手。 申屠念有些不好受。 “为什么算了,我要听你说。” 现在反而是她不想潦草带过。 “赵恪,你怎么想的。” 她说着,换了个睡姿,更具存在感的姿势,一个翻身迭在他身上,撑起半身,手肘的位置是男人坚实的胸膛。 黑夜里,她的眼睛格外亮,很直接很明确的看向他。 每一次起伏的呼吸都被她仔细感知,他们好像是一体的,他默然她失落,情绪同频。 赵恪觉得沉。 她其实很瘦,哪怕是打闹的时候,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也没多少重量,又是什么让他觉得沉得不敢轻举妄动呢。 赵恪懂了。 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物理重量,而她在他心里的份量,很沉,很沉。 “你快说啊。”她催促道。 赵恪被她晃了一下,突然又不止该从何说起,脑子里过了一遍,跑马灯一样略过。 这些年,历历在目的事那么多,挑哪些和她讲呢。 “你想知道什么。” “都想,比如…”申屠念歪头想了想,“你后来的恋爱史。” 赵恪睨了她一眼,深呼吸,轻吐出两个字:“没有。” “撒谎。”申屠念不信。 “我又不会生气,谁都有恋爱史。” “你有?”他反问。 “我也没有。”她条件反射似的摇了摇头。 她说“也”,跟在她判定他撒谎之后,她说,“也”没有。 赵恪抬眼看她,神色很淡,却悠长,仿佛能看透人心。 撑久了有些手酸,申屠念顺势躺下,还覆在他身上,只是耳朵贴着他心脏的位置,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像安眠的符咒,真实可靠。 她才不是回避视线,才不是。 赵恪没有如法炮制地跟一句,撒谎。 因为他没有依据。 她离开后,很少得知她的消息,身边人基本不在他面前提“申屠念”这三个字,也很少提到她这个人,秦榛不会,周家宝更不会。 就是沉贤,偶尔嘴快漏出那么几句,也是立刻打住,悄悄看他的反应。 他没反应,他就接着说,但话题早已绕开“申屠念”很远。 她像一个禁区,谁都不再提及。 赵恪分不清自己是想听到她的消息,还是不想听到,他把自己浸在枯燥的社交活动里,日复一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