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了不少的委屈,要是二姑娘现在要回去,老奴也不会说什么,但世子这头,却要与他说好了。” “我晓得的。”冉烟浓心乱如麻。 姐姐不肯把事说给父母听,自然不愿叫他们担忧,可她要真生了与太子掰开过的念头,爹娘那边瞒不住的。 她心事重重地想了许久,夜里与容恪抵足而眠时,还睁着眼,望着窗外倒挂的紫藤微微出神,她小脑袋瓜想的事总是不少,容恪从背后抱住她的小腰,一只手沿着她的额头往发上抚摸,“在想什么?” 冉烟浓轻声道:“今日,听了两个故事。” 容恪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什么故事?说来听听。” 冉烟浓不知道他心底如何看待容桀与秀秀的悲剧,还是小心而缓慢,用蚊蚋似的声音说道:“是关于……留侯和月满公主的。” 容恪抚着她额头的手停住了。 她有点儿怕,“恪哥哥,你怎样想?” 容恪淡淡一笑,将她的抱着翻过了身,四目相对,冉烟浓眼波凌乱,紧张地望着他,容恪心想她日日在小院里,听几句闲言碎语,一些没有结果的被敷了色的悲情故事,难免不会伤春悲秋,真是小女儿心思。 “我能怎么想?我没见过母亲。上一辈的恩怨,我也不清楚。” 其实不是这样的,倘若容恪一点都不在意,那年上京微雨,在古街的房檐下不会有一个淋湿落魄的灵魂。可他说起来,就像看一朵花儿落地似的自如惬意,好像事不关己。 冉烟浓咬咬嘴唇,有点儿心疼,“我知道,是留侯负了公主。” “他生了猜忌,才后来有了徐氏。” 容恪懂了,笑道:“你在说,让我不要猜疑你?” “还有一个故事。”冉烟浓将姐姐的来信和意思说清楚了,然后便轻轻屏住了呼吸,等他说话。 漆黑的夜里,谁也看不清谁的眼,冉烟浓等了会儿,那双稍显凉薄的唇却俯身而就,轻而易举地撬开了她的齿关,冉烟浓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和他厮缠起来。 她明白的,只要她说一句走,回上京,容恪一定二话不说便将行程替她安排好,但是她不肯说,他也不肯替她做主张,于是就这么厮磨着,耗着。 她气喘吁吁地靠在他的怀里,听着容恪的心跳,觉得很安心,“恪哥哥。” 容恪抱住她,一声不吭。 冉烟浓想了想,说道:“这两个故事,都不是什么好故事,男人最后都叛变了,我听了之后就会想到你,不过以后的事说不准,我暂时是信你的,所以别让我失望啊。” 容恪微微颔首,仍是没有说话。 冉烟浓抱着他的腰,脸颊蹭着他的胸口,“我想陪你过几天,过几天收拾行囊回上京。其实左右不过是分开个把月,等你打点好这边的事宜,也可以跟着来了,毕竟今年我们是要在那边过年的。” 胸口轻轻一震,头顶上有一个应许的声音。 冉烟浓想到了此时左右无援的姐姐,嘟囔道:“恪哥哥,这次回去以后,我姐姐该怎么办,你能不能也给我出出主意,我怕到时候应付不来。” 容恪轻声一叹,吻住了她的发旋,像揣着一只活泼的兔子在怀里,“别人夫妻的事,没有弄明来龙去脉,外人不宜插手,你回上京以后,安慰她为主,其余的不要多说。旁人说,夫妻劝和不劝离,但你什么也不要劝,先稳住你姐姐。” 和冉烟浓想得差不多,她点点头,“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怕太子真个对不住我姐姐,让她受了很多委屈,我这个人护短又小气,说不准脾气上头,反倒要怂恿姐姐把太子休了。” 说到“护短又小气”,容恪噙了缕笑,修长的指,沿着她的青丝梳到了发尾。 动身去上京是早晚的问题,容恪也想早点去,近来北边无事,只需防着忽孛突袭,不会兴起事端,容恪命人在停云峰南面方圆数百里的山里都下了禁令,不许魏人在此处伐木、游玩,以免遭夷族劫掠。 军中部署尚需半个月,等到他出发时,冉烟浓的车队已经南下了一个多月了,魏都已然在望。 容恪挑了曲红绡护送,这一来江秋白不干了,非要跟着媳妇同去,容恪无可无不可,让他随着去了。 曲红绡远远见着这冤家跟上来,心底诧异,想到这数十日来,江秋白顾着大男人面子对她不理不睬,暗中别扭地窥伺她的一举一动,便觉得胸口一暖,故意冷着脸不理他,与冉烟浓的马车并行着。 果然还是江秋白按捺不住了,策马跟上来,“红绡,我……” 曲红绡绷不住了,笑着将他握马鞭的右手一扯,江秋白顺势飞到了她的马背上,心欢喜地“哎”了一声,便紧紧抱住了媳妇儿的腰,曲红绡捏指成环,在唇中唿哨一声,他的马儿便乖巧地跟着一块走了起来。 曲红绡没去过魏都,江秋白一路上给她讲那边的风土人情,一面说着一面动手动脚地占她便宜,她明知他歪心思多,却不点破,偶尔回几句,谈得很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