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她托着粉腮,食指在脸颊上点了点,有点儿倨傲,“骰子的玩法很多,我是看你们陈留男人没见识,没见过骰子,我才同你挑了最简单的玩,量你初学,还几次谦让。” 容恪反笑,“所以你们上京的女人在赋闲时不做女红,而是赌骰子?” “……” 帐篷里只有一张大床,从前晚容恪说了一句什么时日还长之后,冉烟浓便胡思乱想地好一阵儿,明蓁姑姑开解说,世子在等她真对他动心了才行周公之礼,不忍强迫。但是其实一点都不强迫,既成夫妻,早一日万一日没有分别,她不知道他一个男人扭捏什么,毕竟这种春闺好事他又不吃亏。 但是话又说回来,要她动心,他怎么不动情呢,那玩意儿怎么一直不给她? 冉烟浓还觉得不平。 偏偏他夜里还要与她挤一张床,为了成全他的宽容和君子风度,她就翻到最里边,连指头都不让他碰一下。 容恪睡觉的时候,他的剑就竖在床头,而且睡熟时也不翻身,笔挺地躺在那儿,全然看不出是否意识醒着,冉烟浓昨晚使了个坏,要碰他的剑,险些被他一掌削掉手腕,幸而他意识到是自己玩闹,收掌及时。 戒备心这么重的男人她是第一次见,冉烟浓咕哝一声,闷闷不乐地拉上了被子,开始无比怀念家里,和此时正安歇侯府的明蓁姑姑。 “容恪是个大坏蛋。”她悄然爬过来,在他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没应答。应该是睡着了。 看来只要是不碰他的剑,应该没事,冉烟浓松了一口气倒回床褥里,闷不吭声地睡着了。 一夜太太平平地过了,翌日,冉烟浓醒来时,床榻边空无一人,连他盖过的被褥都摞得恰似两块方正不阿的豆腐,木架上撑着一只盥洗水盆,水是冷的,想必走了一会儿了。 但这也正好,她自在地换好了衣裳,梳了个利落简约的妇人发髻,挽着一根式样精美的月牙金环,负手踱出了军营。 曲红绡奉上了一张宝弓,“夫人,这是世子为您准备的。” 容恪真是个不辞细微的体贴好男人,考虑极其周到。这把弓看着小巧玲珑,比起曲红绡背上那把要小巧精致得许多,不过不知道威力如何,她握着弓身掂了掂,以前刀哥给她的差不多也就是这么重,容恪还是蛮了解她的。 曲红绡道:“世子在上京时,问过冉公子夫人的一些习惯,这张弓是在夫人上路之时,世子便飞鸽传书回来命人打造的一把。” “太有心了。”冉烟浓啧啧称赞。 她的纤纤玉手摸到了弓腰处,指腹有了花纹状的凹凸感,她定睛一瞧,上头微雕了几个小字。 吾妻容冉氏浓浓持。 她脸颊一红,仔仔细细又看了好几眼,字迹飘逸而有度,峻厉不失端庄,她莫名地想着这几个字被他带着平常那种笑念出来时,该是如何动人。 作者有话要说: 浓浓:容恪是个大坏蛋。 恪哥哥表示很冤枉。 他的坏,她还没见识过呢~ ☆、杀虎 帐篷外的四面边角用青石砖压着,外头围了一遭的墨兰,她弯着腰侍弄了会儿花草,容恪才姗姗而归,想必是林子里的路障都清除了,才好带着她这个路痴出门。 冉烟浓抱着弓,一见到他立马笑吟吟地笔直站好,“世子哥哥。” 又换称呼了。 容恪微笑,“弓还衬手么?” 冉烟浓没试过,她伸手拉了拉,不说挽雕弓如满月,至少还是使得动的,她笑靥明媚地回道:“还行。” 曲红绡不多嘴,但也暗暗心惊,此弓力有一石,寻常女子学得些花架子绝对使不开,世子妃看着娇娇弱弱,竟然也有几分力气。不愧是将军府出身。 容恪方才见她蹲在角落里看花,也信口问了一句,“夫人喜欢花草?” “喜欢。”冉烟浓踩上马镫,被他托上了马背,她坐得稳稳当当了,才伏地身体,将脸颊凑到容恪跟前,笑容狎昵而温暖,“桃花、海棠、兰花,是我家最多的花种,恪哥哥,是巧合还是故意使然呢?” 容恪牵了薄唇并不答这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