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的时候,绑头发了吗?” “绑了。” “睡觉的时候,解开了吗?” “没有。” 那天,她心事重重的,连跟郑梨说话都应付的有气无力。 “第二天早上起来,头发是绑着的还是松开的?” “绑着的。” 罗韧沉吟:“我记得,宋铁描述过你的长相,他说‘像个文静的女学生,长长的头发’,那就说明,他看见你的时候,你是放发的。给武玉萍看的照片也是长发……” 说到这里,他仔细去看木代,伸手帮她把帽子摘下。 “一个人,头发放与不放,其实还是有区别的。” 曹严华点头:“是啊,何况当时是晚上,他们跟我小师父都是头遭见面,这认的也太准了。” 罗韧同意。 马超和宋铁也就算了,他们都有对木代印象深刻的理由,但是武玉萍,她骑车路过,摔倒爬起的时候看到个姑娘,让她认照片之前她迟疑的说“离的有点远”,但是一看到照片就认的那么精准。 罗韧的脸色忽然变了一下,说:“我要打个电话。” 他朝曹严华要了从交警大队那里抄来的信息,拨了武玉萍的电话,免提。 每个人都摒起呼吸。 武玉萍很快接了:“喂?” 罗韧说:“是我,刚刚拜访你的,我想再跟你确认一件事情,你是摔下车,扶车的时候,看到她在桥上是吗?” “是。” “据我所知,你摔车的地方是在桥头,基本上已经下桥了。” “是啊。” “但是那个姑娘在桥上,理论上讲,你骑车过桥,一个大活人杵在桥上,你应该先看见她,而不是摔下车之后,才注意到桥上有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武玉萍迟疑着说:“应该是吧,我摔车之前没太注意。” 罗韧不给她模棱两可的机会:“是没太注意还是没看见?” 武玉萍好像真的拿不准:“我……不大记得了。” …… 挂了电话,罗韧看众人:“不觉得奇怪吗?” 他提醒大家:“不觉得木代出现的很突然吗?半夜三更,一个女孩站在桥上,如果是我骑车路过,一定大老远就看到了。但是武玉萍说她不大记得。” 一万三失声尖叫:“我*操!马超那个,马超那个也是!” 他激动到有点语无伦次:“还记得我说的吗,那个时候,马超起身催张通走,张通说要撒尿……” 怕说不清楚,他把曹严华那张抄了信息的纸翻过面来,拿了笔在上头画示意图:“马超先走了两步,他是回城,肯定是往桥的左边走,而张通在他后头撒尿,所以张通的位置是靠桥右。” “然后马超一回头,看到小老板娘在推张通,那就是说,小老板娘是从桥右,城郊乡下的那个方向过来的……但是饭馆是在城里,就算小老板娘又出现了个人格,半夜从床上爬起来去桥上杀人,她事先也一定要过桥的……” 他怕自己表达的不清楚,急的一头汗:“能听懂吗?” 罗韧说:“听懂了。” 一万三发现了存在的一个漏洞。 如果木代当晚确实从床上爬起来,赶到桥头杀人,那么当她过桥的时候,马超或者张通一定会注意到她。 而事实是,没人见到她从桥上经过,却看到她在桥上推人。 武玉萍也是一样,她骑车过桥的时候没看到人,爬起来的时候却看到的。 木代像是被安排好的,在一个点突兀出现。 炎红砂紧抿着嘴唇:“这个……说不通,不合理啊。” 罗韧笑起来:“红砂说的好,不合理,我们就是被合理这两个字局限住了。” 他揉掉一万三画的那张纸,说:“我们一开始就有误区,一开始就往木代有多重人格这条路上跑,紧接着又力求合理,所以怎么论证,木代都是个杀人犯。” “现在,把这些都给扔开,不要受现实束缚,天马行空,去设想,如果不是木代,最可能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 炎红砂第一个发言。 “有鬼。” 她不去理会一万三的白眼:“不是说天马行空吗?我觉得就是有鬼,变成木代的样子,马超回头的时候,看到鬼了。武玉萍摔倒爬起的时候,看到鬼了,宋铁过桥头的时候,也看到鬼了。其实我们木代在床上睡觉呢,还绑着头发。” 说完了,冲着木代扬下巴。 木代心里暖融融的,说:“小丫头。” 曹严华也思维发散了一把:“可能是易容啊,那个人易容成我小师父的样子,在这桥上演了一出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