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安人听了韩燕娘的安排,倒不觉得不对,便对贺丽芳道:“阿春脾气很不好,可要管一管了。” 阿春傻了,不敢相信老安人是向着新太太的,再眼巴巴看着贺丽芳。贺丽芳也有气,她就是想吃冰了,成与不成的,也不在这一碗冰镇酸梅汤上,居然闹得这么大!气道:“她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不管她了!” 罗老安人叹气道:“我老了,不中用了,你来教吧。这丫头,或打或卖,随你。” 韩燕娘又接回了皮球,对贺丽芳道:“既入了这个家门,便都是一家人了,也不用避讳什么。跟家里人不说,再与谁个剖白心迹去?”因解释了不令女孩子食冰饮的缘故,引得抱着手在边儿看的贺敬文点头不已。又对贺丽芳道:“你的丫头,在外头说话做事,就是在替你说、替你做。她不给你长脸,就是打你的脸。好生管教。” 贺丽芳被阿春搞了一回没脸,气得要命,见阿春瑟瑟发抖,怒道:“你方才不是很威风么?!”阿春的胆气,全是因跟着贺丽芳而来,实不曾经过什么大事儿,此时话都不会说了,哭都不会哭了。贺丽芳更是生气,险些要将她发卖,却又说不出口这等绝情的话。只好低头请教韩燕娘。 韩燕娘却命将她罚去做粗使,叫她自己在家里挑个称手的丫头“好生调-教”。 罗老安人微一笑,对这新儿媳妇颇为满意。只知道哭那是没决断,不行,出手就整治了阿春,太狠,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也不行。这样正好。贺敬文于俗务并不精通,只知道这新娶的娘子对他儿女颇为爱护,这也便够了。 韩燕娘当晚又寻了贺丽芳,与她将话讲开:“我是你们继母,外头管这叫后娘,你们原就不是我生的,相处自然不一样。这要是亲娘这般吩咐,今天会闹得起来么?我也不要你们待我亲近到忘了亲娘,忘了亲娘的,那是畜牲都不如。不过既是一家人,谁也不想窝里斗,搞得外人看笑话儿不是?你要觉着别扭,就且当我是家里客人,咱们都客客气气的,没的怄气伤着了自己。我也与你开诚布公地说,今儿这事儿,是阿春没用,你却不好说出‘不管她了’,她好歹服侍你一回,你不管她了,岂不让人寒心?就算事儿是她闹出来的,你也只有咬牙顶上了,事后喊打喊杀,再随你。” 又开解了许多,贺丽芳心里虽存着事儿,也得说这后娘说得有道理。xin 鲜 中 文 网 论~坛。整。理 ———————————————————————————————— 阿春起了个引子,事没闹事,反成全了韩燕娘。弄得张老先生唏嘘不已,再看小女学生,愈发觉得她点评“贪心”,颇有深意。细论起来,不过“自知之明”四字而已。 经此一事,家中仆妇人们还不觉如何,知老安人往下,却对韩燕娘愈发亲切发起来。便是贺丽芳,虽恼自己丢了一回脸,却也哼哼唧唧承认,韩燕娘确实是个细心妥贴的人。贺敬文听长女也夸了继妻,深觉有理,这日出门,别来便带了一整付的银丝鬏髻回来。 弄得韩燕娘心头尴尬:才要收拾他呢,他又一副体贴样儿了。 这整付的头面很快便派上了用场——八月里,容尚书好容易得了点闲,下贴子来请贺家人过府一叙。 ☆、第39章 坑爹的运气 容家会有人请,贺瑶芳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容家是厚道人家,绝不至于贺家入京了,只派人送了几回东西就算完了。也是不凑巧,今年是改元头一年,朝中又连生变故,这才拖到的现在。 事实也差不多,容尚书终于忙了这新旧交替的一干事务,过了春闱,又应付完了京城的时疫与中宫所出公主夭折之事。腾出手来想要关照一下贺敬文的时候,这才发现,这货跑到吏部去挂了个名儿,他要以举人的身份求个官职。 容尚书当时的心情,可以用五雷轰顶来描述! 容尚书是个有良心的人,得人恩果千年记,何况是这等求他全家与危难之时的大恩?恩人的后人不争气,他也就不让贺敬文怀抱千金过闹市了,既然进了京,那就认真读书。 容尚书略一动脑筋,就把贺敬文将来的路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