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错愕地扬起脸看顾湛。 先前费妈妈私自许下诺言,答应两年一到便放她出府换良籍,顾湛还为这事发了好大一通火气,如今怎么突然答应帮她换良籍了? 顾湛揩去她眼角的泪珠,温声说,“换了良籍,你以后便不是奴婢。你和她们都不一样,安心呆在我身边,莫要胡思乱想。” 有了平民良籍,便不用为奴为婢,甚至可以通过各地界的关卡,在大庆朝境内来去自如……两人经历了这么多生死关头,早已情根深种,他笃定陆茗庭不会离开他,所以才肆无忌惮地把良籍双手奉上。 陆茗庭眼圈一红,心头的担忧和慌乱通通被驱散了,觉得可靠又熨帖,一双水雾迷蒙的桃花眼直直看着男人,瓷白的小脸上甚是缱绻动人。 顾湛吻了吻她的樱唇,“莫哭了。明日叫珍果陪你去街上散散心,再买些衣裳首饰。” 他凑到她耳畔,低声说,“我想看你穿藤萝紫色的肚兜儿。” 以前看见女子穿花红柳绿的颜色,顾湛只觉得艳俗无比,可陆茗庭一身肌肤莹润如玉,粉光脂艳,穿什么颜色都好看。最好各种出挑的颜色都来一条,肚兜日日不重样,再点缀些花样,才好夜夜被翻红浪。 陆茗庭登时红了脸,粉拳轻轻锤了下男人结实的胸膛,“你欺负人。” 他捉住她的绵软柔夷,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口,“只欺负你一个。” …… 抱着陆茗庭去了里屋,顾湛才提步去了议事厅。 一众下属在议事厅中等候,见男人龙行虎步而来,纷纷起身冲他抱拳行礼,“见过将军。” 顾湛端掀了袍子坐于上首的楠木圈椅上,端过一盏明前龙井,掀了盖子撇了撇茶汤的浮沫,“都免礼吧。” “秉将军,忠义伯集结两千精锐之师,兵分水陆两路,只听将军一声令下,便直入京师之地,将宋党走狗杀得片甲不留!” “秉将军,顾家军在绿营中日夜操练备战,任凭将军调遣!” “秉将军,属下奉命集齐五品以上、三百一十五位官员的联名上书,请将军过目!” “秉将军,已经派四十八位密探暗中盯梢宋府,一旦宋府上下有任何异动,即刻来报!”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宋党走狗遍布朝中,盘根错节,既然顾湛决定要拔剑出鞘,必须一击即中,让宋党再无回天之力,否则来日贼首死灰复燃,重振旗鼓,就再难连根拔起。 顾湛沉吟片刻,伸手在桌上敲了敲,“京畿兵马司那边呢?” 副将面露难色,“京畿指挥使是宋阁老的心腹,属下多番游说,此人心志颇坚,无法为我所用。依属下之见,不如绕过此人行事……” 杜敛摇摇头,“京畿兵马司负责戍卫京师,块难啃的硬骨头。若是不能拿下此人,只怕咱们的人马踏入京师的那一刻,便会走露风声。” 顾湛面沉如水,抬手捏了捏眉心,“既然不能为我所用,便摘了他的乌纱,夺了他的权柄,换上能为我所用的人。” 杜敛大惊失色,“你要进宫见皇上?” 顾湛道,“不错。近日的兵马调动想必已经惊动皇上,此时我去御书房求见,自证磊落清白,反而能打消皇上的疑心。” 杜敛和一众属下凝神不语。 宋党贼人奸猾狡诈,堪比虎豹豺狼。此次行事凶险无比,每一步都几乎是走在刀尖上。 事成,则除尽奸佞,伸张大义,事败,则万劫不复,身陷囹圄。 顾湛屈起指节,在楠木桌上轻叩,菱唇微抿,狭长深邃的眼眸里有细碎寒光。 虎豹豺狼吗? 那便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 傍晚时分,春风习习,金乌西沉。 国子监外的成贤街上行人如织,街头巷尾商贩密布,一天到晚热闹非常。 申时两刻,是国子监下学的时间,监生们怀抱书本,三三两两呼朋引伴地往外走。 杜敛长身玉立于槐树之下,目不转睛地盯着从国子监里涌出的人流。 最近京城里发生了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