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了一旁坐着的姚文远,听着顾湛面无表情地放狠话,想起那些辅国将军杀人如麻的传闻,吓得头也不敢抬,一个劲儿地扒着碗里的米饭。 “杜大人好不知羞耻,连陆姑娘碟子里的蜜炙火腿也要抢!” 白嘉会迈进客栈大门,一脸讥讽地看着杜敛。 杜敛眼皮一跳,立刻放下筷子,“白嘉会,你怎么阴魂不散?既然到江宁了,就应该回你家、找你妈,你来悦来客栈干什么?” 白嘉会施施然落座,冲顾湛和姚文远拱手一拜,“实不相瞒,两广总督和我父亲有些交情,前些日子特意拜托他照看这批千秋贺礼,父亲为人正直,前脚应下此事,后脚千秋贺礼就丢失了,我不忍看着父亲自责,特地来尽些绵薄之力。” 这件事顾湛是知道的,昨夜通判白家仲一宿没睡,主动请缨带兵排查整个江宁府,反观江宁知府,一觉睡到现在,连面儿也没露。 顾湛微微颔首,抬手叫人给白嘉会添了一副碗筷。 众人正说着话,跑堂的小厮怀里抱着七八盏空油灯,“蹬蹬瞪”跑下楼梯,来到柜台前给油灯添油。 杜敛“啧”了一声,“江宁果然是富庶之地,客栈都不用蜡烛,竟然清一色用油灯,真是奢侈!” 油灯费油多开销大,大庆朝的平民百姓夜间照明多用蜡烛,普通客栈自然是能省就省,基本都使用蜡烛照明。 那跑堂小厮听见了,忙扭头解释,“这位官爷,并非是我们悦来客栈奢侈,而是江宁府的所有百货店的蜡烛都售罄了!我们买不到蜡烛,总不能叫客人大晚上两眼一摸瞎吧?就算油灯昂贵,也只能硬着头皮用了!” 顾湛听了这番话,不禁若有所思,旁人只把这段插曲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谈趣事,并没有把蜡烛短缺的事放到心里。 用完午膳,一名差卒过来请示,说事发当晚负责在仓库看守千秋贺礼的两个武将已经到齐了,请两位钦差大人移步去仓库盘问。 其实杜敛上午已经盘问过二人,当时这两个武将怕被领队责罚,没有说出实情,后来见事态严重,才暗戳戳地表明想和官爷私下重新交代一遍。 “什么?你们当晚值夜的时候在打瞌睡?醒了千秋贺礼就不翼而飞了?!” 杜敛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打瞌睡了多久?” 两名武将相视一眼,瑟瑟道,“约莫两个时辰。” 白嘉会咋舌,“两个时辰?你们倒是能偷懒!” 两个武将双膝一软,冲顾湛砰砰磕起了响头,“顾将军饶命,杜大人饶命!若是领队知道了此事,定会依照军规处死我们二人!我们心中畏惧,才瞒下没说出实情!” 顾湛一脸不耐,冷声道,“这两个时辰内可有谁来过库房?” 两名武将再三担保,“除了我们二人,绝对没人来过!” 杜敛一拍脑门,“我明白了!千秋贺礼并未被贼人搬出客栈,这是一场监守自盗!千秋贺礼还在悦来客栈中!” 白嘉会不屑地质问他,“那赃物呢?两大箱千秋贺礼去哪里了?” 杜敛拿折扇敲了敲脑袋,“等我理一理思绪……” 顾湛眉头深皱,“将仓库封锁,不许其他无关人等出入。” 说罢,他转身走出库房。陆茗庭见他行出,也连忙跟上,不料脚下踩到一片光滑的东西,竟是险些滑到。 顾湛听到身后的惊呼,下意识反手揽上她的纤细腰肢,把人紧紧按在怀里。 美人倾身伏在他怀里,一双柔夷正软软绵绵地推在他的胸膛上。 怀中一团软玉温香,顾湛身子陡然一僵。片刻后,将目光从她的小脸儿上移开,和她拉开了些许距离。 陆茗庭又惊又羞,桃腮登时泛上两抹红霞,讪讪松开手,垂了眸子不敢看他。 杜敛蹲下身子,捡起差点令陆茗庭滑到的罪魁祸首,那是一片白色半透明的东西,杜敛端详了两眼,诧异道,“这里怎么会有一片蜡?” 一名武将道,“可能是晚上在仓库值夜的人点蜡烛照明,洒下的蜡泪。” 白嘉会纳闷儿道,“不是说全城的蜡烛都告罄了吗?悦来客栈用的都是油灯,蜡烛又是从何而来?” 说话的功夫,外头传来一阵嘈杂争执声,姚文远慌里慌张跑进来,“不好了,将军!杜大人!木材商和瓷器商要离开悦来客栈!” 木材商连声道,“木材在江上的货船里呆久了,容易受潮,我这一年的辛劳可都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