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你的房子,花你的积蓄,占了你的田地。” 孙刘氏一想,觉得慧雅真是了解孙贵,这的确是孙贵一直想做的事情。 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抖抖索索说不出话,只是哭。 慧雅恨铁不成钢盯着她,正要再加一把火,却听得外面传来孙贵嘶哑的声音:“姓马的婆娘,一天到晚全给老子煮稀粥,一点稠的都没有,你是不是想饿死老子!”马大娘每每做饭,都是给孙刘氏端稠的,给他送去的都是些稀汤寡水,险些把他给饿死,因此他一能动弹,就悄悄去要孙刘氏给他留些馒头包子充饥。 慧雅浓秀的柳叶眉扬了起来,起身正要出去迎战,却听得马大娘用绝对碾压孙贵的声音大声道:“又尿床了?我是好人家出来的,只照顾好人,不管那起子无赖!” 孙贵用力拍着床:“姓马的,你给我等着,等我亲兄弟过来收拾你!” 马大娘“呵呵”冷笑:“快来快来吧,我等着呢!” 慧雅不禁笑了,抬脚出了西屋。 孙贵吵不过马大娘,就弯着腰撅着屁股扶着一把椅子,一步一挪地移动到了门槛边,丢了椅子正要去扶门框,冷不防就看到了立在院子里的慧雅。 慧雅俏生生立在院子里,额发齐眉,乌油油的青丝顺滑地垂了下来,阳光透过院子里梧桐树的枝叶在她洁白如玉的小脸上打下细细碎碎的阴影,一双大眼睛黑沉沉的,静静盯着他。 孙贵脑海里突兀地浮现出慧雅的亲爹死后的模样,他不禁打了个哆嗦,当下急急地转身回屋,却转身不及,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慧雅冷眼旁观,看着孙贵仿佛被冤魂索命般爬着抓着进了东暗间卧室。 她弯起嘴角笑了,知道孙贵一定还趴在窗内偷看,就从荷包里掏出了几粒碎银子留下大约三钱银子,顺手递给了马大娘,巧笑嫣然:“马大娘,这是三钱银子。” “哟,这怎么好意思?”马大娘接过碎银子,,用手掂了掂,又捏了捏试了试手感,脸上现出又惊又喜的神情,嘴里却虚虚推拒道,“不是说好一月两钱银子工钱么……” 慧雅眼波流转,声音刻意压得低低的:“大娘把我娘和我后爹照顾得好,我心中很是感激。”她眼睛瞧着马大娘,把重音压在了“后爹”这两个字上。 马大娘眼睛带着审视看着慧雅。 慧雅含笑低声道:“我瞧我后爹火气还是有点大,这样可不好,不利于伤口愈合,得多喝点绿豆汤菊花水之类的去去火气。”让这个行动不便的人多去几趟茅房吧! 马大娘笑了:“那是自然。” 慧雅又道:“如果我后爹问大娘咱们说些什么,大娘就说我多给了你一钱银子,千万不要告诉他别的,让他急得慌!”孙贵疑心重,她就是要孙贵心里害怕恐惧。 因为慧雅爱吃面食,李妈妈就洗了手去厨房和面了,预备和好面用湿布包着醒一醒,等到中午就给慧雅烙几张葱油饼。 慧雅则把院子内外细细看了一遍,最后拿了一个小小的花篮和一把竹剪去了外面,打算剪几枝花插瓶。 她亲爹活着的时候爱收拾家,房子齐整院落洁净,后院是个菜园子,前院里外都种了不少花木。 后来孙贵当家,因为把这家看成了自己的私产,所以经营得也很用心。 大门外迎面空地上种着一棵梧桐树。 大门东侧是一簇簇的栀子花和月季花,栀子花正在盛开,雪白的花朵散发出沁人的芳香;那几株月季花长得很高,上面满是大红、嫩黄和浅米分的花朵,带着甜意的芬芳弥漫在空气之中。 大门西侧则种着一大片美人蕉,如今虽未开花,却绿意盎然;至于青砖院墙上,则爬满了刺玫,刺玫正在盛开,雪白的、浅米分的、浅紫的、大红的花朵都在风中摇曳着。 慧雅深吸了一口气,心道:这真是一个好房子啊!如果将来攒够赎身银子,带着李妈妈回这里住,做些营生挣钱,那该是多么安逸平静的日子…… 既然如此,该如何一步步把这座房子从孙贵手里给夺回来呢? 慧雅一边想着心事,一边用竹剪剪下了一枝栀子花、一枝大红月季花和一枝浅米分月季花,她正在剪墙上攀爬的刺玫,却听得后面有人叫道:“慧雅姑娘!” 因为想心事想得过于专注,慧雅被着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指头一下子捏在了刺玫花的花刺上,鲜红的血一下子冒了出来,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慧雅一边把手指头噙在嘴里吸,一边回头去看,却发现原来是赵青和那个登徒子过来了,后面还远远跟着一大群人,其中孙家沟的里正也夹在一群弓手之中。 赵青上午探勘了永平河,又察看了孙家沟的麦子情形,预备去里正家简单用一些东西,然后继续往北巡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