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瑾等了两场日出日落,终于等到他们来见自己。 还要多久他的手受了伤,不用戴枷锁,谢怀瑾冷笑着推开面前的金疮药,“想问什么就问,皇上对我的处置下来,你们可就没有人问了。” “有的是时间问。”谢暮白启唇。 “为何?”谢怀瑾抬头。 “四叔上奏折称自己才是暗中谋划之人,你只是与父从谋,并无大过。是他一开始就与外族联络,闯破玉门关引起轰乱,三叔镇定入侵之时被偷袭,战胜之后流血过多回天无力。白夫人察觉出了异样,想带着孩子入京寻得庇护,亦被与白氏勾结的你父亲发出暗号,要求斩草除根。” 府里的人根本不相信谢四的说辞,劝说他不必为了一个逆子而赴黄泉。 谢四的外表完全是个书生,平日又少与人为敌,就算是谢二这个不着调的也来阻拦,谢四知道他们很难相信,他开口问:“杏姐怎么没来?” 谢杏素来待最小的兄弟亲厚,老四没有上头的调皮,每日只是跟着大哥念书,让她少去看顾的烦恼,谢二急忙答:“怀兰来了,要请她出佛堂,她性子倔,这些日子更是紧闭门户,任谁来都不听。” “那就帮我转告她,当年是我对不住她,”谢四缓缓道,“我在二哥身边当了自己人,撺掇促成了旧案。” “你说什么?”谢二连声音都带着讶异。 “所以你是故意让我知道老二的计划?”谢桢问。 “对,要不是有你们推波助澜,我又岂会成功。” “阿杏待你最好,你为何要陷她于如此境地?” “这时候来兄妹情深了,当初为了巴结某人你们可是上赶着劲,又是饮酒诗会又是打猎赛马,牺牲她时还不是毫不犹豫。我倒是想问问你们,有谁看出来杏姐与那人早就暗自心仪,若她没有那么固执,大可有情人终成眷属。” “原来阿杏这么苦是你害的。”谢桢怒斥。 “错,她是我们三个人害的,我只是构架了想法,二哥进行实施,大哥冷眼旁观。”谢四把自己的官帽扔在地上,他踏出府外,禁军立即给他上了枷锁关入囚车。 没有人追出来。 谢怀瑾收到了一封家书,是谢四临出发时写的,谢暮白他们没有偷看,谢四也全然相信他们不会偷看里面的内容。 谢怀瑾把家书放在抽屉,没有打算在他们面前拆开阅读,他知道他们不会偷看,但自己不能允许自己痛哭流涕展现脆弱的一面。 所以他要他们快些走出去。 “这些年男扮女装的感觉怎么样?”谢怀瑾忽然问了一句。 谢暮白回答:“比起旧时生离死别,不过尔尔。” “因为你走过来了,你觉得不算什么。可我是个旁观者,就算现在想起来,你那副不男不女又不甘心的样子还真是搞笑。” 没错,他早就察觉谢暮白的男儿身,却没有揭穿,就如猫抓老鼠,当然是看猎物求生意志不断碰撞,却始终不得其法,直到最后临近崩溃,甚是有意思。 “寒山寺的大火滋味怎么样?”谢怀瑾笑得温雅,像是问今日有没有读书习字的家常话一样平常。 略微思索,谢暮白明白过来,“不是何若茗,而是你出的手。” “确实是她先买通杀手组织,想要谢音仪的命,我看你的笑话看够了不想再看,就让自己的人杀了那伙人冒充杀手,毕竟你也算继承人。” 杀手失手之后,又自称是谢暮白的人,意图对谢音仪不利。 谢暮白却用抓到的人实行了一场身份转换,故意用错处把自己替换,堂而皇之地入朝堂拜官。 “还有别的要问没有,我的手还没好,需要休息。”谢怀瑾冷声。 谢四被抓走生死未卜,谢怀瑾何以睡得着,不过借此赶客。 “最后一个问题,”退出房门之时,谢暮白语气凝重,“四叔他真的是所有事情的幕后推手?” 还是出于爱子之情替谢怀瑾顶罪? 谢怀瑾没有给出答案,他抓住房门打开时的一丝阳光,想来他要幽禁于此,这扇门恐怕再难打开。 如此想着,他大笑。 门再次打开,女子脚步轻轻。 苏秀的身后倾斜阳光,落在他的手上,被纱布缠绕得手臂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