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足了十二分的力气,剑光飞舞内劲四起,带着震人心魄的狠辣之色与他相对,她是步天骑的少将军,从穿上战甲上战场的那一刻起“他”就不知道“认输”二字如何写,父亲告诉“他”,苏家的“儿子”应当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胜者,所以他们生来夙敌! 金戈相击“锵锵”做响,他与她同时提气跃起折腕挥剑! 一道剑刃破肉剔骨之声陡然响起,她心头一动,血脉喷张,可那抑制不住的激动尚未开始变已结束,因为他看见,漫天大雪之中她的剑深深刺在他胸前,而他的剑落在她肩上分毫之地,如果他想,他可以卸掉她的左臂。 可他没有…… 沈苏姀呼吸一窒,醒来过来。 ——可他没有。 空气中漫上一股子冰冷,好似九巍山的风吹到了她的身上,她知道这只是一种错觉,这错觉来自她心里,那从心头渐渐散开的寒意瞬间游走至她的全身,她眸光恍惚的盯着自己的床帏帐顶,背脊僵直手脚发凉,眼前还浮现着她那深深的一剑! 他的伤到底从何而来! 狠狠地闭上眸子,她这是怎么了…… 唇角一搐,她复又想到他的话,今夜,她实在是说的太多了。 她不是苏仪,她不是苏娴,她亦不是苏彧。 她是沈苏姀,诡道暗谋,城府算计,这些都没有什么不可以。 可放眼全天下,却只有苏彧能和他不相上下,若是前世的苏彧,“他”会怎么办? 她早就习惯了隐藏,习惯了掩饰,习惯以温柔无害沉着静然来装饰自己,五年的时间,久到她偶尔会忘记自己的本能,苏彧可以为了得到军功亲身犯险,苏彧更知道上兵伐谋,苏彧与天玄宗所学九九八十一种大阵,“他”最擅长的是那十面埋伏阵,每每亲身诱敌与阵中,到自己想要的位置才使出杀招,刺杀,下毒,陷阱……“他”从未失手。 缓缓睁眸,沈苏姀下意识想转头去看外面的天色,可这一望她的眸光陡然一缩。 窗前竟然站着个人! “醒了?” 温透好听的声音带着两分夜间凉意,沈苏姀坐起身来,看着眼前这人微微蹙了眉,能让香词毫无声息的将其放进她闺阁之中的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她看着那道欣长玉立的身影唇角微抿,缓缓地坐起了身来。 “何事需要来此?” 她的声音带着刚刚醒来的暗哑,孟南柯眸光隔着一道重纱落在她身上,略微蹙着眉,“明日一早你大抵要进宫去,我这才来找你。” “出了何事?” “是你救了嬴纵?” 孟南柯虽然是在问,可那话已经是笃定非常,沈苏姀掀开重纱下得地来,走到他面前皱眉一问,“是我救了他,有什么问题吗?” 她的语气略带两分疑惑与坚定,似乎以为他会向她发难,孟南柯眉头微蹙,略带无奈的摇头道,“我知他在查那骸骨之案,满朝上下由他挑出当年之事最好,你救他是应该,我来无非是想告诉你,那仵作和那刑部副使已死,如今唯一的线索只剩下那仵作的家属尚在人世,这里是地址,这件事不能由你出面,要让嬴纵去。” 看着那张小小信笺,沈苏姀抬手接了过来,看着孟南柯不由有两分懊恼,“便是为了这个直接飞鸽传书就好,怎么还自己跑一趟?” 孟南柯笑笑,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来,“信可以飞鸽传书,这个呢?” 沈苏姀垂眸一看,竟然是一个小小的玉色瓶子,孟南柯唇角微勾,“这两日在宫中定然没少用身手,我料想你的身子大抵快受不住了。” 沈苏姀心头微暖,孟南柯已准备离开,刚走出一步却又转过身来,“小苏,我素来信你,可你此番乃是与虎谋皮,切莫让嬴纵发现了你的身份!” 沈苏姀微怔,点了点头。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