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折腾垮了。 ”你要把我送去哪?“马行到一处逼仄的林间小道,步伐已经慢了许多,温珩似是终于有了浅薄的意识,突然发问。 ”泉城,那里有驻扎的军队。” “我现在不能回军队。”温珩声音轻轻的,如是道,“会死的。” 慕禾莫名笑了声,没作理会,言语之中那股突如其来的冷然很快便消散在丛林之间。 高大的树木遮蔽下,只透露下来斑驳的光影,林中的虫鸣声杂乱,却会恍惚给人一切宁静之感。 温珩从后恍似无力般的贴了上来,头轻轻靠在慕禾的肩边,声音也是轻的,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梦呓般的呢喃着,”我原本想,等你来了,我就不死好了。” 突然平稳的语调,与他方才颤抖的呼吸并不一般,像是又在勉力克制自己的痛楚,”可我等到了你,却好像太晚了些。” 慕禾心中一跳,因为马蹄声响听得并不很真切,颦眉问,“你说什么?” “祁容公主,我从没有打算与她成婚。指婚是先帝亲口下的。抗旨则死。”温珩自顾自的这么道着,语调缓慢,语气却格外的认真,认真得肃然,肃然得让人心中微微发凉。 “所以他在我娶祁容之前,就死了。” 弑帝? 慕禾因为他语气之中几近漠然的轻描淡写而心悸,轻轻抽气的同时,思绪片刻混乱。 听他谈及过往,还是第一次。 同她的“自以为”相矛盾,却会与那些被她可以忽略去的蛛丝马迹相吻合。 可屏息等待,却再没听得下文。 浅浅的呼吸过后,只是有一句近乎缥缈,轻轻的落到她的耳边,像是来不及匆匆截断解释,只道出更心切的问题。 ”阿禾,你爱过我么?并非师徒亲情的陪伴,而是男女之间的情爱,将我……当做你的夫君?“ 云影稍淡,空明月色中慕禾收敛马缰而立,背后的温珩,轻轻枕在她的肩膀,头微微一沉,再无动静。 ☆、40|5.15 两日之后,泉城。 城北一方院落前聚集围拢了一队人马,玄色的铠甲从上头望去乌压压的一片,肃穆庄严,厚重的铁剑之下,隐隐透着冷凝的杀气。 邻里周遭都散了,远近百丈都只有这么一户人家在晨起后袅袅飘散出炊烟,寂静无声,萦绕着一股让人屏息的紧绷感。 烈日之下,小小院落被围得水泄不通,却无一人敢越院门一步。纵然那门还因为要透风而大敞着。 慕禾给温珩喝过药后,才从屋内出来透透气。屋门吱呀一声的被拉开,院前正对的将领微微一晃神,不由紧张的按了按手边的佩剑。 声音也发干了些,道,“慕容庄主,我们是来接温相的。” 慕禾的手边正捧着一盏茶,面目宁静,走到台阶前,阳光底下的木椅,恍似疲惫一般,舒一口气的坐下。 好半晌才开口,声音低低的,“温珩昏迷没醒,等他醒了你们再来吧。“ 见慕禾的态度比想象中的平和,郭砾面上紧绷的肌肉稍稍放松了些,手上的汗依旧是一层盖过一层。 两日之前,在令城通往泉城的小路上,一路过来零零散散发现了近百北陆将士的尸身,身上皆只有一处致命伤,精准致命而未得浪费一丝气力。 作为泉州的守兵将领,郭砾自然紧张起来,以为前线刚刚传来和解的消息,后方便又受了埋伏。殊不知当夜便有一精神几近恍惚的将士,蓬头垢面的出现在守军之前,同时也传来了一句话。 ”回去之后,告诉你们主子,温珩在我慕容禾这。” 传话的士兵脖颈边被割了一道浅痕,像是受了刀口抵在颈脖的威胁,整个人精神有些涣散,带话时愣愣把完完整整的整句都说了出来。 守军将领之中顿时疑惑,一则不知道慕禾为何要劫持温珩,并杀了他北陆将士。二则,“主子”是说的谁? 被慕禾全灭的那一只小队并非泉州守卫,而其中一名身死领头者则是周将军手下的心腹,莫非是周将军与慕容禾结了仇?可他如今也不在泉州啊。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