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珩的伤口虽然处理得及时,但是苦于没有好的药材做支撑,身体状况愈渐恶化。 慕禾从没提要何时带他去城镇看大夫的事,他也不曾问过,更不曾像昨天遇上慕禾时,自己支撑着离开。 没有想过要离开,只因要她在,他便安心。 一整天,温珩只喝了些清粥,昏迷的时候也越来越多,醒来之际慕禾多数是不在身边的。问她去哪了,多是洗东西做饭这样琐碎的事。 可偶尔,温珩坐起身从窗边看到慕禾的身影,望见她绕过篱笆去了另一户的家中。她说那一户有个病着的孩子,三四个月大,生得很可爱。 入暮后,慕禾才回来,带回来些不知名的草药,碾磨之后煎水喂给他喝了些。 ”今夜我会守在外面,你呆在屋里不要出声。”慕禾这么嘱咐了一句,或似想起什么,临出门前又道,“你不必强撑精神,浪费体力。如今钦州的城门关了,我们进不去,弄不好你这伤还需拖个几日。期间没有充足的药物和食物,万一撑不住……“顿一顿,”你的命,你自己总该珍惜着。” 言罢,未能等到温珩的回答,慕禾便离开了。 适才她向昨天的妇人打听周遭的植被,发觉尚有些可以采用的药材,便去摘了些。 可如今局势不同,骁国的军队随时会经过村庄,两头挂心便只采了少量的回来。温珩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不能再拖下去。 …… 夜半,隐没与暗黑之中的山道远远传来轻微的震感,伴着错落的步伐,渐渐临近。 骁国的旗帜高举,近百人马在狭长的山道拉成一条长线,有条不紊的前行,却无多少士气可言。 骁国的主站的两名将领,陈旭与*宇。一人于钦州之战中被温珩斩于马下,一人则因为几番战败,被朝中大臣联名换下。骁国地处贫瘠,国力微薄,本是打着速战速决的强攻,被反扑之后就没了后继之力,民养不起战,战而无胜,这战事便无法再继续下去。 所幸的是,温珩一死,长期处于其集中统治下的政权登时变得群龙无首,双方都处于无法再战的境界。骁国便瞧中了这样的局面,主动派人求和,派数百精锐相护,前来谈判。 队伍一路无言的前进,走出山道,路途终于可以平坦些的时候遇见一方村庄,点灯不剩,一派漆黑。 为首将领警惕将之扫上一眼,没做声张的驱马而去,然队伍才过三分之二,寂静的村庄之中却忽然溢出婴儿的啼哭,划破夜空,明晰的传达到村外的小路上。未得几声,又似是被人慌张捂住。 中间的骑兵有不少回头者,面面相觑,交换意味深长的眼神。 有婴孩在的地方,十有□□还有少妇才是。 “走。”后方伴行的将士目不斜视的喝令。 骑兵被喝得回头,安分的离开,全然未能注意到军队尾端悄无声息,已然少了两骑。 …… 慕禾瞧见来的人只有百骑,心中安定了些,可方才骑兵听到了孩子的声音,却分外的不妙。 牵着两匹马先是去了妇人所在的庭院,让出一匹马,告诉她最好带上家人今夜之内离开,哪怕是找个地方躲一天也好。既然是百骑,定当不会是去打仗的,去时安分,回来的时候会不会不安分却是不好说了。 而后才回到温珩身边,将他唤醒,不由分说的解释,“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绕开钦州,令城去到靠内的泉城,想必也只有那里的武装会松懈。可一路要在马上待近一整夜,路上基本没有歇脚的地方。你若是撑过去了,我就算救了你;你没有撑过去,我只当仁至义尽。” 温珩眸中微微恍惚,浑身都出着冷汗,没有接话,只是在慕禾过来扶他的时候下意识的靠了上去。 “……” 温珩的体温很低,呼吸也很浅,上马靠在她背上之后几乎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慕禾再不迟疑的策马离开,耳边只有如泣的风声和马蹄踏地后的清脆声响。 马背上颠簸,温珩如今所受的痛楚可想而知,他愈发的沉默,呼吸颤抖,让慕禾愈发的意识到,他可能真的会熬不到泉城。连着未好的伤,早将他的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