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起了疹子,我一直想要去看望下,却总腾不出空。这次大概是最后一次了,就拜托二弟替我给她带声好。虽然晚儿出水痘时没有人来看望,但人总不能因为赌气而故意拔低自己的水准。你们说对吧?” 啥?就是说他是货真价实的君子,就算对他们这种小人,也能做到以德报怨吗? 这脸打的真是啪啪响。在场诸人脸色时红时黑,像是走马灯,又像是开了染坊。 撂下这句话,元光耀便离开了。他是从大门出去的。迈出门槛的那一刻,他忽然想回头看看这个他住了三年的地方。然而脚就和生根了一样,身子也是僵硬的。 看?还有什么好看的? 想?还有什么好想的? 信达雅三人都跟了元光耀有一阵时日,知道他的脾性。别见元光耀刚才干脆利落地把一票极品整得要死不活,但真在心底,元光耀自己也不好受。 所以,此时见元光耀不动,元达就识趣地把马牵了过来。 元光耀回过神,便知道下人的意思,便要上马。元信问他要不要垫脚的,他也拒绝了,自己一鼓作气翻了上去。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以后,他不再是儿子,也不再是大哥;他现在是丈夫、是父亲!他现在是真正的一家之主了,就该为自己家打出一片广阔明朗的天空! 元府里,这回可是真正翻了天。 元光耀带人一阵风地进来又一阵风地出去,出去时还锁上了大房那里的所有门,大门还上了两道锁,实在不得不让人怀疑。 “大房郎君这是要做什么?”一群人心惶惶的下人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难道大房几个月内都不打算回来了?” 而要是能看到二房里头的情况,他们一定会知道,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 在元光耀走后,老夫人彻底撑不下去,脱力地瘫在了榻上。真到绝处时,想哭都没有眼泪,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其他三人也一样。不管是元光耀的决绝,还是将来的忧虑,都和沉甸甸的大石一样,压得他们透不过气来。 房中死寂了很久,就和没人在一样。 等了好一阵子,元光进才干巴巴开口道:“没其他事情的话,我先回去了。”这种坏事,他要怎么和张婉之开口? 这一下可点燃了导火索。老夫人忽而从榻上坐起来,双眼圆睁,斥道:“你怎么回事?不是和你说过了,一定要瞒着老大吗?” 元光进其实也很烦,被这么一质问,就更烦了。“又不是我说的!阿兄今天一回来,劈头就问我婉之是不是中毒,可见他早就知道了!” “……是吗?”元光宗出声表示怀疑。 元光进怒了。“你们当我是蠢的啊?要是我告诉他,我也没好处!”难道他想要自己的经济来源断掉吗?开什么国际玩笑! 这话说得在理,老夫人和元光宗都不反驳了。 “那阿兄是怎么知道的?”黄素疑惑。老夫人给张婉之下毒这事,知道的人不算少,但都是利益相关者,谁没事儿会捅到元光耀那里去给自己找麻烦? 不光是她这么想,其他三人也这么想。他们四个自然没有嫌疑,剩下的便是执行人了—— “水红!”老夫人大声吼道。 在老夫人被元光耀的声音吸引而出房时,水红也跟了出去。不过她立马发现气氛不对,就又退后了,以免被台风尾扫到。当然,为了满足好奇心,她隔着一堵墙偷听,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本就心惊胆战,再加上老夫人一声吼,水红出来的时候,膝盖都在抖。“老夫人!”她一说话就跪了下去,“真的不是婢子说出去的!婢子也想要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呢!” 老夫人正准备动手揍人,闻言顿住了。是呀,是水红下的毒,那水红怎么可能对元光耀自首?她想了一想,脑袋总算灵光了一回:“这事,除了在场的,还有谁知道?” 水红心里咯噔一跳。“……张夫人。”她弱弱道。 “……什么?”不光是老夫人,元光宗和黄素都被吓了一跳。苦主自己知道?这事儿还怎么了得? 众人的视线毫无疑问地汇聚到了元光进身上。元光进见已经搪塞不过去,便泄气地点头:“是我告诉婉之的。” 其他三人差点没被气晕过去。这是亲儿子亲弟弟吗?简直就是恨不得他们死的猪队友啊! “但这事肯定不是婉之干的!”元光进立刻指天发誓,“婉之都知道快一年了,要说也不是现在说!” 一听时间,老夫人就更想晕过去了。“合着是我前脚刚说漏嘴,你后脚就去告诉你媳妇了?”她颤巍巍地指着小儿子,“行啊你,长能耐了!人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怎么我是个儿子也这样!” “反正肯定不是婉之!”元光进低下头,一口咬定。 元光宗好容易把一口气喘匀,再想想,发现张婉之的概率确实很小。就和元光进说的那样,张婉之那逆来顺受的模样,要说早说了,还能忍到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