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兆麟默然抹了把额头:“萧廿哥,你让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拎着十多斤的枪耍成这样,你的人性呢?” 萧廿左手叉腰:“我十二岁时练的枪十五斤。” 沈兆麟原本只是想调侃一下,听见他这话,瞬间就来劲了,几乎跳起身:“练就练,我下个月一定耍好了给你看!” 安静旁观的沈元歌突然看到猴儿窜,没忍住嗤地一声,沈兆麟回头,立刻露出笑容:“姐姐,你怎么来了?” 他走到她跟前,想起什么,又添上一句:“被舅母看见岂不又要说你。” 沈元歌耸肩:“我还怕她说么。” 萧廿声音凉悠悠的:“怎么,破罐子破摔了?” 沈兆麟除了习武就是在国子监,又与女眷交之甚少,尚不知道姜氏冷待沈元歌的事,萧廿却和沈元歌同住筠青馆,姜氏的态度转变是看在眼里的。 可沈元歌似乎一点都不介意,反而过得比之前快活,在他面前,甚至还带了点随性的意味在里头。 萧廿对她这一转变喜闻乐见,两人之间相处也轻松许多,那句玩笑话就这么蹦了出来。 沈元歌轻笑道:“可不是,摔破罐子最不费脑了。” 沈兆麟搔搔后脑勺:“你们打什么哑谜呢,我怎么听不懂?” 沈元歌笑而不语,萧廿拍拍他的肩膀:“你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大人的事就不要问。” 沈兆麟噎了一下,哪能服气,正待追问,院中却有凛冽寒风倏忽而至,他身上还有汗,直打了个哆嗦,沈元歌望一眼天色,道:“这雪怕是要下大了,不好继续晾在这儿,赶紧回去吧。” 她说着,不由分说地把穿的十分单薄的两个人推了出去。 沈兆麟不大乐意,边被她推着走,嘴里一边嘟囔:“姐姐变心了,什么事都给萧廿哥说,竟然瞒着我。” 沈元歌一愣,斥道:“净浑说,回去别忘了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啊。” 沈兆麟应了,顺路把他送进川桐院后,沈元歌和萧廿两人一同回了筠青馆。 雪花比初来时变的密了许多,待进到院门,两人肩上头上都落了一层,沈元歌冻得直搓手,对萧廿道:“快进去吧。”自己便要往里走,萧廿却拉了她一把,将其拽到屋檐下,用手拂去她落在发上的雪,免得进屋之后打湿头发,边敛眉道:“小身子板儿这么弱,出来什么都不带。” 不过片刻,已将她发上雪粒拂干净:“走吧。” 沈元歌拨一拨鬓发,笑了笑:“我听说北边下雪都不打伞的,哪有这么娇气。” 萧廿薄责般看了她一眼,将其推到和正堂相连的抄手游廊里,自己进屋去了。 沈元歌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两步,便听见了背后传来的关门声。 一进房间,春玲便迎了上来:“这么冷的天,姑娘怎么这样就出去了,通身的寒气。”她说着,将一只暖手炉塞到她怀里,将小火炉上煨着的热汤给她盛了一碗。 地龙暖意拢上来,室内温暖如春,沈元歌捧着手炉,觉得每个毛孔都熨帖的舒展开了,惬意地轻叹一声,却又突然睁开眼,道:“今天挺闲的,你去里屋给我找个绣花样子来。” 春菱哎了一声,待转过身,沈元歌又道:“不要别的,要百鸟朝凤的那个。还有绣线,那个颜色多,你好生挑一挑,别找错了。” 春菱一一应下,绕过屏风去了,沈元歌探着脖子瞧了一眼,下炕飞快地拿了个新的碗盏,盛了几勺,捧着出了房门。 萧廿才换下缁衣劲装,把外衫套上,正在系缠袖,便听见了外面笃笃的敲门声。 认出那道纤弱身影,忙上前拉开房门,果然看见沈元歌站在外头,将碗盏递给他:“喏,暖暖。” 方才竟险些把他忘了,兆麟有人伺候,萧廿就单独住一个小阍房,哪来单独的热汤与他喝? 萧廿微微愣怔住了,伸手接了过来,沈元歌看见他的衣袖,眉心蹙起,打量了下他穿着的青麻外衫,道:“你怎么还穿这么少?” 萧廿饮酒般几口将热汤灌下肚:“棉衣又蠢又不利索,何况我习武之人,这天对我来说算不得冷。” 沈元歌皱了皱眉:“什么歪理?刚刚还说我呢,好意思?” 萧廿定睛,瞅她片刻,突然笑了起来:“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