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先去抄她的家,抄完把赃款整理好列出来让大理寺审!按她原官职的律法处理,该杀头杀头,该流放流放。” 马春风脸上荡漾出得意的颜色。 沈扈看上去却并没有任何解恨的轻松,异常冷静、异常淡然,甚至带一点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低沉。 * 继闷雷几声炸雷过后,大雨如注,穿堂的风一遍遍地戏弄着顾尽欢的脸。 她盘腿坐在大理寺大牢里,着囚衣披长发,顶上一个小窗时而抛进一团雨点,打在她身上。 周围黑乎乎的,泛着恶臭污浊的气息,被风一吹暂时消失,很快又到处充盈。 牢锁铃铛作响,知道坐牢时限未到,她暗自吃惊,睁开眼睛一瞧,竟然是沈扈。 她不知道他来做什么,也不起身,也不说话,就盯着他看。 沈扈冰凉凉的脸色让她觉得有事情,他酒壶一搁。 她便说道:“我当初就是这么送走谢无极的。”说罢看向壶旁那只酒杯。 他坐下来,说:“同样的环境。” 尽欢笑了笑:“不同的心境。” 自己这次免了官职,关进大牢,平时身上粘着的一些狗皮膏药就能顺势甩掉。想到这里就止不住地高兴。 沈扈冷冷地开口问:“江州银曹元汉,你知道罢?”手里酒壶斟酒发出窸窣之声。 尽欢笑容僵在脸上,问道:“江州的……我怎么会知道?” 沈扈表情转而寒冰一般,酒壶颤了颤放在了桌边,低头拨了拨身旁的稻草:“你可知道,此刻外面在干什么?” 尽欢问:“什么外面?” 沈扈说:“你的府上。” 她抽口凉气,双眼直勾勾地望着他,他的脸上被透进来的暗光打上了一铺凌厉的冷峻。 沈扈轻描淡写地道:“圣上刚刚下的旨,让抄你的家。” 尽欢腾地跳起身,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不可能!为什么?” 他的酒杯捏在手中晃晃,说:“因为上头怀疑你和元汉有勾结,合伙儿眯了工程拨款。” 尽欢哈了一声,翻了个白眼,道:“你告的密罢?”从沈扈的神情可以判断出来,他压根不是来帮自己的。 沈扈不回答,举酒欲饮,被尽欢一手抽翻,酒洒在稻草堆里。 我自认没碍过你的事,你为什么一直逮着我不放? 因为你做的过分了。 嚯,你把我之前说的话当骗你的?这个国家本身就是过分,为什么我不能过分! 谬论!诡辩!国家国家,你要报复的是统治者,可你害的是百姓! 我拿贪官污吏的回扣,刮富商大贾的油水,我有什么错? 贪官奸商的兜儿里揣的都是百姓的钱! 哈哈,你以为我不干,他们兜里就不揣了?你除掉我有什么用!有本事把天下贪官都赶尽杀绝啊?去啊! 就因为有你这种官在,他们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肆无忌惮! 笑话,太高看我了,我一个帮衬有什么本事引领天下?钱攥在他们手里,他们是最大的肥虫!咱们这个国家需要钱,提倡钱,圣上的国库没有我们这些官撑着,你以为能耗到什么时候? 那你就能把手伸得这么远,大把大把捞钱?我看你也没拿你刮来的油水做过什么好事啊! 我懒得跟你解释。 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