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马春风将收集的证据交给了沈扈,说:“请大人过目。” 沈扈身为督察院左督御史,弹劾官员确是分内之事。他翻看着手中元汉师爷的供状: “修建古楼的银钱一万两,购买材料的费用只占了其二,人工劳力不到其一,其他的钱去哪里了……” “大人明察,十有其三被江州元汉一众人瓜分成囊中之物,那其余的肯定进了顾尽欢的腰包。虽说拿的不算多,可不止这一处,之前凡由顾尽欢经手批下来的小工程堆积起来也非小数字。” 沈扈的眼神渐渐冷了,每翻一页,每多看一行数字,表情就凝重一分: 这个女的,到底插手了多少事情,捞了多少油水? “大人有所不知,按道理在工程期间江州现在政绩比不上赣州,可是报上来的却多出一番,不知道哪里来的财政上报?恐怕老百姓遭殃得多。” 他突然抬眼,瞳孔里都是愤懑,说道:“你,带上这些东西,立马去面见圣上。” 马春风说道:“圣上信任顾尽欢,这次这么大的事情都没能砍下脑袋,下官卑微,怎么能信呢?” 沈扈沉吟:“贪官的头得慢慢地剁,急不得。这不是还有我呢么?你放心大胆去。” 马春风点头。 沈扈怀疑她等一帮人在搞地下钱庄之类的黑色产业,猜测也可能依靠勾结商家来谋取不法之财。 这不是没有先例,靠非法敛财上交政绩,才能套牢朝廷的下一步拨款,这样一来非法的钱进入了国库,无人能查,拨的款就可以更加恣意地盘剥了。 敢情之前这个女的跟他说得真情实意,说什么自己有分寸,实际上全是假话屁话? 他咬紧了牙,决定下狠手了。 * 孳政殿内,韩呈刚叫奶娘抱走了宣琳,正准备静下心看看书,外头就通报说沈扈、马春风求见。 “叫进来罢。” 沈扈、马春风进来行礼。 韩呈只瞥了他一眼,手中书没放下,问:“沈爱卿是来替顾尽欢求情的罢?” 沈扈回道:“臣是来向圣上奏明江州银曹元汉贪污之事的。” 韩呈注意力立刻集中了起来,手里的书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 “马大人。” 马春风将证据举过头顶,王心顺将证据递过。 韩呈阅读过程中,沈扈说道: “圣上请看,这一年半内,江州一共向上批请了两项大工程、十余项小工程,河坝、前朝古楼费用最高,这是元汉师爷掌握的其中一部分数据,且有三名出纳的供词辅证。” 半晌,韩呈越翻眉头越紧,干脆丢在案上,愤道: “不看了,交给大理寺慢慢查。是哪个批的?户部么?” 沈扈回道:“与户部无干,户部只管听批示出钱,可能并不知情。” “那是哪个?”韩呈怒了。 沈扈不说话。马春风耐不住性子,说道:“回圣上,与元汉牵扯的,有原内阁学士顾尽欢。” 这个“原”字彻底触怒了这个帝王,他面色铁青,没想到这个刚刚闯了大祸的女人,竟然犯过贪污腐败这等不可饶恕的罪错。 “她现在在哪儿?” 沈扈平静地说道:“回圣上,在大理寺大牢面壁思过。” 韩呈手一挥,一阵风掀起案上几张纸,冲前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