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少爷忿忿不平地想着,心里汹涌而来的不满几乎要把自己给淹了!他皱着眉拉着脸朝外走,挡住小丫鬟的路。 “三少爷。”春时哭归哭,还知道分寸,揉了揉眼睛,抽抽噎噎地问了好。 这问好还不如不问呢!平安缩在墙角,听见这饱含泪水委屈的一声招呼,急得直跺脚。 “你哭什么?”陈三少爷瞪着眼,以往这丫头见他这样都要吓一跳,如今可没用了。她看了自己一眼,只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站在原地只知道哭。 “别哭了。”陈天驰无法,只得试着安慰她一句。 硬邦邦的一声砸在地上,平安不忍直视地捂住脸,少爷这态度……难道还指望把春时姑娘吓住吗? 果不其然,听了这种“安慰”,春时哭得更厉害了…… 三少爷怎么这样啊?他到底还有没有同情心?强子哥走了,她再也见不到家里人了,她成了孤儿了!他居然叫她别哭了?! “……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强子哥?”小丫鬟不吃这招,陈天驰郁闷地住了口,瞪着她半晌,闷闷地憋出一句。 春时瞪大了眼望他,半天之后,脸蛋刷地红了。 被气的。 “谁喜欢他了!” —————————————————— “少爷,您真打算带我回家去?”春时手脚勤快地把书房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又拿了抹布把桌椅书架都擦得锃亮,她觉得自己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恨不得能把整个三小院的地都扫的干干净净。 书房虽大,可也就那么块地儿,两天功夫她就彻底打扫完了。没事可做的春时只得时时跟在陈天驰身后,隔一个时辰就傻乎乎地带着笑问一句:“您可别骗我!” 一直到从陈府出来,坐上马车,摇摇晃晃朝城外而去,春时还像是在梦里一样。 她,真要回家了?! “少爷,您掐我一把!”马车颠簸在路上,足足行驶了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一大早,才朝大山而去,往山里再走一个时辰,就是春时的家乡李家村。 好久没见着小丫鬟这么兴高采烈的模样了,陈天驰被她心绪感染,不由也笑了起来,当真使劲儿往她手腕上一掐—— “啊!” 春时疼得大叫一声,泪眼汪汪地看他,不过很快就带着眼泪笑起来了:“我这不是做梦吧?” 陈天驰笑道:“自然不是做梦。” 他不动声色地把春时的手腕握在手里揉了揉,补了这一个多月,好容易把她的身子又养得胖了起来。虽说气色不如之前那么好,但看上去也是个健健康康的姑娘家了。 刚刚那一下掐下去,那满手的肉又软又嫩,好像婴儿的手腕似的。 小丫鬟长肉了啊! 陈三少爷觉得心里快被满足感填满了,而小丫鬟也少见地拿又感动又崇拜的眼神望着自己,他心头一动,正想说些什么温柔的话,就听见外头驾车的平安大喊一声:“少爷,到了!” 陈天驰脸一黑。 李家村在大山深处,村里人靠山吃饭,耕地贫乏,平日里男人们进山打猎,女人们或做些绣活补贴家用,或跟着男人一道下地,日子清苦得很。 除了贩货的货郎,十年难遇生人到山里来,是以这辆来自陈家的富丽堂皇的马车一驶进村口的破烂路,整个村子都被惊动了。奶孩子的女人也不奶了,种地做活儿的也都跑出来,好像瞧什么稀奇事物一样远远围着他们看。 平安虽然是个奴才,可也是家生的伺候少爷的奴才,几时见过这样的场面?他不由唬了一跳,跳下马车,大喝一声,既是给自己打气,也是提醒少爷,咱们来的这都是什么地方啊?这里头的人瞧咱们的眼神儿怎么都这样?! 李家村的人从没见过这样漂亮的马车,还有那驾车的车夫,穿的衣裳都是上好的料子呢!随着他一声大喝,马车车帘被掀开,从里头走出一个锦衣公子来。 这公子生得可真俊! 围观的所有大姑娘小媳妇儿都不由红了脸,偷偷朝那儿望。 锦衣公子下了车,转身又掀起车帘,把一个小姑娘扶下了地。那小姑娘穿着水蓝色的衣裳,下半身是雪白带蓝花的裙子,脚上一双绣鞋,打扮得伶伶俐俐的,看着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这是哪户人家?怎么朝他们这深山老林里跑? “春时?!” 一个年青的汉子不可置信地大喊一身,一把甩下锄头,朝人群里挤。春时闻声一看,不由惊喜万分:“强子哥!” 这熟悉的声音,再加上有些熟悉的脸蛋,一个老妇人抱着孙子站在一旁,心头忽地一跳,这,这怎么好像…… “春时?”自家男人居然跟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认识,李强媳妇儿正站在一旁,见他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