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泽恳切道:“太冲动了,应当借着这个由头,将内侍省,将作监什么的都清洗一遍。” 魏熙先是一顿,随即忍不住轻笑出声。 “阿姐?” 魏熙伸手戳了一下魏泽的额头:“你自小长在宫里,我不信你一点避讳都不知道,这是你一个太子该做的吗?何必扮这缺心眼的做派,难不成你以为这样能糊弄过去。” 魏泽捂住额头:“阿姐,我不过就是想处罚一个罪臣罢了。” “究竟是为了谁你心中清楚。”魏熙说着,面色微沉:“你可记得你的身份?” 魏泽点头。 魏熙道:“你是太子,他是中书令,你便是对他再有意见也不能摆到脸上。” 魏泽辩驳:“我不曾摆到脸上。” “你当他是傻子?” 魏泽抿唇:“是不是有什么区别,他那般弄权之人,左右我不会由他在我的朝堂上作威作福。” “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你就不怕寒了他的心?”魏熙说着,拉着魏泽的手往前走:“他总领朝局那么多年,就算你有合适的人替换,但接手起来也是麻烦。” 魏熙说着,轻叹道:“阿泽,你素来沉稳,可今日太过激进冲动了。” 魏泽点头,一反常态的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做派:“我知道,我今日给阿姐,给阿耶,给大夏丢人了。” 魏熙将他偏着的头扶正:“哪有那么严重,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身处高位,无论何时都得沉稳持重,不说掌控全局,但也不能让人看透你在想什么。” “我知道。”魏泽说着,语气低了下来,软绵绵的,分外可怜:“我原也是这样的,但我不喜欢他,更不想你选他儿子做驸马,一时便藏不住了。” “他是他,他儿子是他儿子。”魏熙脚步停住,垂头看着他,语气也软了下来:“阿泽,你想阿姐快活吗?” 魏泽看着魏熙:“你只有嫁了那个李霁才会快活吗?” 魏熙捧住魏泽的脸:“阿姐如今也快活,可这不一样,我和李霁在一处时欢喜自在,这是旁人比不了的,你便是给我一百个美貌面首,我也只会觉得无聊,觉得聒噪,并不会觉得自在。” 魏熙说着,轻抚魏泽的脸颊:“有桃奴护着阿姐,阿姐难道连选个合心意的驸马都不行吗?” 魏泽握住魏熙的手:“行,可是我总想给阿姐最好的。” 魏熙勾唇,柔声道:“天底下最好的是桃奴,阿姐已经有了这么好的兄弟,选驸马便只好退而求其次,选个喜欢的了。” “巧言令色。”魏泽说罢,扯开魏熙的手,出了回廊,在雪地李闷头往前走,雪已经有一两寸厚了,被魏泽踩的咯吱作响。 魏熙摇头一笑,将手炉递给蕤宾,也跟了上去。 魏泽正闷头走着,便听身后脚步声传来,他哼了一声,走的越发快了,不等他走远,袖子却被人扯住,随即,一个冰凉的雪球贴在他的脸上,冷的他一激灵,身后却传来魏熙清脆的笑声。 他弯腰,猝不提防的从地上捧了一捧雪便往后砸去,魏熙慌忙躲开,叫嚷道:“好你个魏泽,风度呢?” 魏熙一面说着,一面从身侧栏杆上捧了雪去砸魏泽。 魏泽躲开,又捏了雪团去砸魏熙:“以大欺小,还好意思说风度。” 魏熙侧身躲过,不甘示弱的砸了回去,二人一路闹着,一路往甘露殿去,笑闹声许久不曾断过,给这座沉闷庄严的宫阙添了几许寒风都吹不散的暖色。 等魏熙从宫里出去时已经不早了,她忍着寒意,一路步履从容,仪态端雅的上了马车,方到了马车上,便卸了一身矜雅做派,呼着寒气往车中人的狐裘中钻去:“冷死我了。” 李霁用狐裘将她裹紧,使她紧紧缩在自己怀中:“这么冷的天不如干脆在宫中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