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转身进了殿中,留魏泽站在殿外捧着手炉幽幽一叹:“不省心。” 魏熙到了殿中,只见皇帝还睡着,她摇头一叹,寻了一本书坐在皇帝床畔看,不知看了多久,只听皇帝问道:“看的什么?” 魏熙闻言,将书皮对着睡醒了的皇帝:“《庄子》。” 皇帝看了一眼,只模糊看到一个举着书的纤细轮廓:“如今越发看不清东西了,倒也有许久没看过书了,你给我念一念吧。” 魏熙点头,将书翻到最前面,从头开始柔声念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 皇帝听着,面上带起柔色,虽看不清床畔人的相貌,却一直未曾移开视线,不等魏熙念完一篇《逍遥游》,便撑不住闭上了眼睛,魏熙察觉到一直放在身上的视线消失,抬头看去,只见皇帝闭着眼睛,眉宇间比先前舒展了许多。 魏熙放下书,心中觉得,皇帝方才未必是在看她,魏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便是母女长得再相似,也终究不是同一人。 魏熙觉得有些闷,起身往殿外去了,推开门却发现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雪,琼花飞絮一般,还未成气候,落在地上转瞬便不见了踪迹。 雍王也好,皇帝也罢,都是莫名其妙,既然想着,押来便是,到时候说几句软话,都是有旧情的人,谁还能不心疼,也不知道一个个别扭什么,都一把老骨头了,还再做自以为是的痴情做派。 魏熙凭栏远望,看着飞檐上慢慢结了一层浅白,站在魏熙身后的蕤宾轻声劝道:“公主回殿中坐着吧,再待下去就要得风寒了。” 魏熙点头,转身回了殿中,陈士益见状,倒了热茶给魏熙,魏熙端过,一杯茶还未喝完,便见魏泽身边的内侍进来。 魏熙见状,放下茶杯:“怎么了?” 内侍看了昏睡的皇帝一眼,走到魏熙身边低声道:“年初新建的临风阁中的楼梯踏板松动,洒扫的内侍一脚踩空,从楼梯上跌了下去,磕破了头。” 魏熙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安抚了内侍,再罚了将作监的工匠便是了。” 内侍摇头:“太子殿下知道了,要斩了将作监的吴少监,眼下和李相公闹的不痛快。” 魏熙闻言起身往外走,出了殿门,她问道:“这阁楼是吴少监主持修建的?” 内侍点头,道:“也是他倒霉,殿下一早就和李相公闹的不愉快,出了这事,正好赶到殿下气头上。” “阿泽性子稳重,不是如此冲动的人。” 内侍道:“那吴少监私底下走的是李相公的路子才有今天,将作监可是最有油水的地方,平日没少孝敬李相公,殿下早就想肃清宫廷了。” 魏熙蹙眉:“从四品的官员,有错了革职贬官都好,怎么就要杀了,之前阿泽气什么,偏让他赶到气头上了。” “好像是殿下听闻李相公家刚回来一个郎君,想要给他安排个好差事,李相公不准,这才惹了殿下不高兴。”内侍说着,也颇为气恼:“咱们这李相公还真是说一不二惯了,太原府少尹都看不上,难不成想让那李家郎君一步登天入政事堂呀。” 魏熙闻言瞥了内侍一眼:“这也是你该说的话?” 内侍被魏熙看的一个激灵,忙跪地请罪:“奴婢失言,请公主降罪。” 魏熙脚步不停:“你是太子的人,我无权管你,你自去寻你家殿下领罚。” 内侍忙磕头谢恩,也不理身上的雪,爬起来就跟在魏熙身后。 魏熙没有理会内侍,她也算猜到魏泽为何生气了,大概就是想要将李霁调出长安,却被李承徽给挡回去了。 魏熙心中一叹,这还未见面,就惹了阿泽厌烦,也不知李霁上辈子是怎么得罪他了。 魏熙到了中书省,还未进去,便听到一男子的喊冤声,许是真被吓住了,话里还带着哭腔,魏熙神色一冷,未进门,便道:“这是怎么了,大早晨的不嫌晦气。” 屋中喊冤声一停,紧接着众人皆起身向魏熙行礼。 坐在首位的魏泽见了魏熙,快步起身迎去:“阿姐怎么来了?” 魏泽说着,牵住魏熙的手,随后眉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