疚道。 魏后一顿,说道:“晋阳侯,已经为那孩子取了名儿,叫承冀。” 承冀?承冀?皇帝龙体一震,一颗心紧紧提了起来。“他果然还是心有怨么?承冀?承稷?朕夺走了他的儿子,他却想要夺走朕的江山……那就别怪朕了……” 待魏后一走,皇帝问太医:“用什么办法取一个新生小儿的性命,神不知鬼不觉而又不让他痛苦?” 太医的额前滚下两颗冷汗,“这……或许是……喂养的奶水。” —— 前段日子,苏相与陛下告假,连日来潜心撰写手头一本治国方略,那是他耗费了多年的心血编撰的,眼见即将完成,便想着潜心闭门修撰一段日子以完稿交给陛下,因此,尚不得晋阳侯府世子已殁的消息,直到著成日有了闲暇的喝茶工夫才得知。 “唉——听说阿嫣的儿子殁了,被陛下追封为大将军。江家也就这么一个儿子,幸亏留了个遗腹子,听说郡主数日前生了个儿子,咱们去江家看看郡主吧,”苏夫人魏氏带着哭腔与苏相诉道:“那孩子——” 话未说完,已闻苏相手里的茶杯轰然坠地声。“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唬你做什么?”苏夫人神色哀伤,不住摇首:“唉,郡主那孩子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守了寡。” 苏相蹭得站起,满脸褶皱,老泪纵横:“咱们去看看女儿。”苏夫人很是惊讶,也没有多问,赶紧起身去打点。 —— 想想自己还有个没出嫁的女儿,公主还是努力振作了起来,勉强打起精神去劝她,叫她把世孙抱给宫中遣来的乳娘哺乳,她不依,愣是要自己哺乳,她甚至不让旁人抱一下。公主知她心里也哀伤,又不好强夺她的孩子,连郎中来了都要好言相劝半晌,才能劝动她让郎中查看孩子。 郎中说那孩子体弱,母乳喂养或许更好一些,公主便不再劝了。 她日日抱着孩子,孩子饿时就喂他,孩子睡时就一个人发呆,一日比一日憔悴,琥珀怕她寻短见,昼夜守在她身边,忍不住的时候就背着她暗暗垂泪。这日却不小心叫她看见了,她问:“琥珀,你哭什么?别守在这里,去休息吧。” 琥珀见她双目无神,不答,扑过来扶着她的腿劝慰:“主子,你别这样……” 她苦笑:“你是怕我寻短见么?你放心,我不会死的,我若死了,承冀怎么办?难道要让他成为没有爹娘的孩子?”说罢,低头用脸去摩挲孩子的小脸。那孩子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望着她,突然哇哇地哭了起来,身子虽羸弱,哭腔却不低,直挠到她心里,她忙颠着孩子哄,孩子却躁动不安,不断在她胸前伸展着红嫩的小手。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和低泣,随后响起了苏夫人安慰的话语。公主一人走了进来,劝她道:“儿啊,你娘来了,不便进来,想看看孩子,你把孩子给我,让我抱出去给她瞧瞧。”公主怕她不愿意,又补充道:“只在外间,瞧一眼就抱回来给你。” 没想到她竟顺从地答应了。公主赶紧接过孩子,抱到外间,自孩子生下来自己这个亲祖母都没有好生瞧上几眼,看见那襁褓里的婴儿,公主禁不住又失声痛哭:“跟我儿生下来时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苏夫人走过来抚着她的背安慰,从她手中接过孩子,低头看了一眼,只是那一眼便惊骇得说不出话,刘嫣说看到了自己襁褓里的儿子,她却觉得眼前这个羸弱的婴儿,那五官,跟襁褓中的晚晚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抱着孩子,苏夫人一时竟不知所措。 孩子似乎饿了,闭着眼睛,拼命挥舞着一双红嫩的小手,两条腿也开始不安分地弹动,把包裹的系带挣开了,苏夫人去掖,那孩子又伸出一只软糯糯的小脚来。苏夫人一下子握在手里,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去看他脚底,不觉已高呼出声来。 见状,尚在流泪的公主擦了眼泪来看她,却见她满面惊愕,大张着口,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姗姗跌落,一颗颗滚在那孩子红扑扑的小脸上。哇得一声,那孩子又嘹亮地哭了起来。 “阿滢?”公主察觉到异样,过来接孩子,不住地颠哄:“怕是饿了。”遂抱着进了里屋还到他母亲怀中。 孩子的小手不断在她胸前乱抓,颜倾赶紧解开襁褓的带子,掀开衣服给孩子喂奶。见孩子安静了下来,公主转身欲出,却被对面横冲过来的影子一撞,险些跌倒。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