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欢喜地抬起头来,渺渺的雾霭中,有一个人影朝她款步走来。她屏住呼吸,等待着那人的靠近。 浓雾中的人好似天外的仙人,腾云驾雾而来,衣带飘飘,携一种闲云野鹤的风流,雾霭逐渐散开,来人笑如春阳,面带荣光,轩轩若朝霞举,温柔地对她伸手。 她高兴地扑向他的怀抱,把他的身子撞得往后一震。她满足地拱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身喜极而泣。他伸手环抱住她,低头与她亲吻…… 肩上蓦地传来钻心的疼痛,和他分开,她低头去看肩头,那里平白无故地多出了一支箭矢。她再抬头去看他,发现他口中开始涌血,红色的血珠像雪霰子滚落而下,他的身体开始摇摇晃晃,站不稳了,她头一偏,看见他背后插着三支箭矢…… 他笑了,倒在了她肩上,她伸臂揽住他,无声垂泪…… 无力地睁开眼睛,看见屋顶上蜘蛛网乱垂的横梁,颜倾非常讶异,想知道自己置身何处。欲坐起身子,肩头传来一阵痛楚,有一股力量把她的手按住。然后,她随着那股力量施予的方向发现了江洲。江洲正坐在床边,半个身子伏在她身上,“你中了毒箭。”他说完,抬起深邃的目光仅与她对视一瞬,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又垂下目光去看她的伤口,随后把唇再次移去她伤口上吮吸起来。 一时没太弄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颜倾只觉得肩头那伤口处因为他的吮吸又痛又痒。翘起脑袋低了目光去看,顿时红了脸。 她右边的衣衫已被褪到了肩下,半个肩膀都裸|露在了他跟前。更奇怪的是,她早上才束的那条裹胸没了。她翘起的头酸痛地垂下,一偏头,发现自己的头发散了,全都铺展在了枕头上。 她知道他是在救她性命,于是就安安静静地闭上眼睛,等待他结束。心中则在思索:不知道他给她脱衣服的时候发现她是女人之时是什么样的表情。一紧张,胸口开始剧烈地上下起伏,一颗心仿佛要穿透她的胸腔跳出来。 江洲抬起头来,吐掉污血,视线在她脸上扫视了片刻,见她面色红润,心中的石头才落了地。而后视线又扫过她起伏的胸口,停在右乳上方那块红色印记上。 她慌张地抬手捂住胸口。他的手伸去了她胸口,捉住她的手拿了开来,随后慢慢帮她掩上衣服。完了又去看她那张脸,发现那颜色真是无比正常。 颜倾更加紧张,她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开口了,当初以男装的样子撞见他时,她是一副狼狈样,现在暴露了女儿身,还是一副狼狈样,她真是无比尴尬,不知道说什么,甚至连一句感谢的话都说不出口,始终保持着缄默。 江洲看穿了她的心思。先开了口:“我早就知道你是女的。” 她一惊,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一笑,答:“第一次,你撞进我怀里的时候。” 她惊愕地小声追问:“你,你是怎么发现的啊?” 怎么发现的?她当他是傻子吗?别说看皮肤看五官看喉结看身材看胸了!光听声音就知道了。 江洲并不急着回答,视线往下扫,停在她的胸前。说道:“那日你挣扎时,挺出来了。” 挺出来了?什么挺出来了?她反应了半天,而后恍然大悟,又腆着脸说道:“谢谢你救了我。替我拔箭,吸,吸出了毒血,那个,那个……” “裹胸?” 要怎么样才能不脸红,于是,她眨了眨眼睛,厚着脸皮问道:“没错,你褪我衣服的时候有没有看见?” “我给你扒了!” 扒扒扒——扒了?“为,为什——” “那么小,不需要束了!” 心怦然 看了就看了,就不能不评头品足?颜倾简直要被气哭了,死死闭着眼睛,侧过脸去,懒得去看江洲,两腮跟额头一样烫的厉害。 江洲替她掩好衣服后一直坐在床沿看她,见她不搭理他了,知道她在害羞,就往前挪了挪,挪了之后,一伸手刚好可以触及她的脸。他原本是去探她额头的温度的,然而,手刚伸过去,就不自觉地摸了摸她的脸,刚触到那绯红的脸颊,立刻被那火热的温度烫的提了起来。 “这么烫!”他咕哝了一句,又把手按在她额头上,额头也很烫,完了!他又反反复复地把手在她脸上贴来贴去,确认了她整张脸都跟火烧一样厉害的事实。但他忽略了一点,他越是触碰,那脸颊烧的就越厉害。 颜倾耐不住了,使劲抬起左手把他的手抓住,扔到一边去了。 江洲一愣,心想:她估计是生气了,她的身子被他看了,她肯定是又害羞又生气。于是,他站起身子,边走边解释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