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人欺负他的,这口气当然咽不下去。 沈今竹递给他一个剔红牡丹盒子,说道:“别生气了,马上就是中秋,拿着这个哄临安长公主开心去吧。”小祖宗赶紧闭嘴吧,万一被莺儿、翠儿听比壁角,偷偷报给厂公知晓,保你吃不完兜着走! 曹核打开盒子,里头是一条透明如水滴的水晶项链,很是精致,他拿出项链细看,“水晶石料和做工好像是外国的,价值不菲吧。” 沈今竹说道:“从北大年的驸马林道乾那里买来的,是南洋的水晶矿。我包下了他货船上所有的首饰和玉石,他给出的价格很公道,货船在督饷馆过税时,又有守备太监元宝公公照应着,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我挑出最好的准备送礼当人情,其余都放在隆恩店的货栈里,交给牙人和经纪们卖掉。” 曹核骚包的将水晶项链一圈圈缠在手腕上欣赏着,笑道:“这么好的东西,你舍得给我借花献佛啊。” 沈今竹说道:“论理我该亲自去长公主府上送中秋礼的,可是重孝在身,不方便出门做客,反正都是孝敬给长公主,你送我送都一样的。” 人情的走动是需要金钱铺垫的,言语的套近乎、空谈不管用,沈今竹在这点上向来都舍得砸钱,月港的元宝、怀义都得了她不少好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不分你我,谁送都一样吗?曹核心里暖暖的,将水晶项链收起来,说道:“你说的对,谁送都一样,长公主定喜欢。” 他乐颠颠的捧着剔红盒子出门了,先去了金陵锦衣卫南镇抚司找亲爹,说道:“东厂厂公来金陵了,找沈今竹问了一下午话,这会子还没走,在金陵城四处闲逛,叫我们都警醒些,别犯事被东厂盯上了,这些人是一群苍蝇,盯上了就赶不走。” 曹铨纳闷了,“厂公性子寡淡,很少有闲情逸致瞎逛的,不会是要在金陵做什么事吧,要人盯紧点。别弄得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锦衣卫的探子跟踪了不久,就被东厂番子揪出来了,警告道:“我们东厂办事,什么时候轮到锦衣卫监视了?回去和你们曹指挥使说,我们厂公不过是路过金陵,马上就走,不用曹大人操心了。”曹铨无奈,只得撒手不管。 怀恩到了白云观,在一处静室后面的屏风处坐下,不一会,一个贵妇拿着长签走进来了,将竹签递给了在里头打坐的道长,“求大师帮忙解一下签文。” 道长见她穿的素淡,不施脂粉,唯有圆髻上的白玉凤簪华贵典雅,是典型的居丧贵妇打扮,心中有了底,打开签文念道:“‘前生注定是姻缘,好貌才郎登对年,要虔事心酬天地,管教夫妻两团圆’。此签说的是姻缘,是上上签,大吉大利,你是为子女晚辈所求吧。” 贵妇一怔,说道:“是为了一个朋友,她——她少时曾经定下亲事,可是未婚夫遭遇家门巨变,不知所踪,她改嫁他人,生儿育女,前几年得知未婚夫已经早逝,心中也有慢慢放下了,可是最近总是如梦幻境,时常梦见少年往事,心想是不是未婚夫在九泉之下不安宁,有不能瞑目之事,所以托梦告诉她呢?她身子不好,不能亲自来求签,便托付了我为她来清凉寺求签问卦,请大师指点迷津。” 道长沉吟片刻,说道:“故人已逝,单看签文不灵验,恐怕要用扶乩之法,请神灵问地下的魂灵。”人都死了,还上上签呢,差点破功露陷了,还在这妇人心事重重,没有觉察出来。 贵妇说道:“那就请大师开坛作法吧。” 道长递过纸笔,说道:“请写下去世之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 屏风外,贵妇斟酌了片刻,艰难的写下早逝未婚夫的名字,戴佑。屏风里,怀恩蹙眉提笔写下了一首扶乩诗,吩咐手下行事。白云观是大观,做一次扶乩收银十两,这贵妇正是乌衣巷沈家大少奶奶王氏,家中豪富,这十两银子不放在眼里,痛快的掏了银子。 扶乩之术在外头庭院处举行,盛放着沙土的簸箕搁在石桌之上,道长烧香拜祭列位祖师,将贵妇写的纸条烧成了灰烬,叽叽咕咕请大仙上身,据说上身的何仙姑,道长如得了癫痫似得目光发直,腿脚腰身无处不抖,挥起乩笔在沙盘上写字。 沙盘上每出现一个字,站在左边的道童就抄写在纸张之上,右边的道童将沙盘刮平了,道长再写下一个字,如此循环,当道长写完最后一个字,累得扔下桃木做的乩笔,坐在石凳上连话都说不出来,小道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