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言之有理。” 欧阳澄面色沉硬了不少,康素君刚刚放心下来,却又听丈夫冷道: “若是他做了畜生的事,我就亲手捏死他!” * 回疏议司路上。 欧阳意冷着脸断言:“这些校园欺凌者中出现了一个变态!” “我看过此类报道。”顾枫赞同道,“欺凌者往往受其自身的挫败感、羞辱感和愤怒情绪的影响,具有较强的攻击性。个人心理疾病与社交障碍、家庭问题、社会压力等原因都可能导致出现欺凌行为。” “校园欺凌存在认知偏差,大多数家长持宽容态度,以为是孩子间的小打小闹,没什么大不了。也有像江泓这样的家长,虽然意识到问题,但碍于和同僚间的关系、面子等,未予以干预。” 久而久之,无形中助长了欺凌者的气焰。 学堂里的孩子心智未成熟,在欺凌者眼中,无异于一只只待宰羔羊。 只要不在学堂闹得过分,大多数老师并不会管。 像江承典这样已经有足够警觉性,有家仆护送上下学,欺凌者没法儿对他下手。 但欺凌者有足够多的对象可以选择。 而且他早已过了那种在学堂小打小闹就能满足掌控欲的阶段,追求的是心理上更极端的满足,在一次又一次的“探索”中确定自己的喜好,从而实施有计划的绑架和虐待。 与此同时,反社会性人格逐渐定型。 “快回去,找大家议议。” 等抵达疏议司,却发现司内漆黑一片,无人点灯。 “这么晚了,他们还没回来!?” 顾枫性子急,当先跨步进去,谁知走近一瞧,堂内的长条桌案边,不知何时立着一条黑色人影。 宽肩窄腰,昂藏挺拔,冷冷的月光下,冷白的肤色给人一股疏离而危险的感觉。 他的出现无声无息,就连刑部外的守卫都没发现。 静静站在桌案前,负手而立,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桌案上所铺陈的案情脉络图。 “谁!?” “夫君?!” 看清来人,欧阳意松了口气,问:“夫君怎么进来这里?” 这个时辰梁柏应该在奉宸卫,什么事能逼得一向稳如泰山的老公翻墙来找人。 梁柏:“西北恐有战事,天后令晏德达速返西北都护府主持大局。” 欧阳意立马意识到什么,“晏都护挂念孙子,不愿接旨?” 梁柏点头。 顾枫感慨,“老爷子在真心爱重这孙子。” 隔代亲啊,晏都护看着老当益壮,也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某种程度上说,晏斯在他心中的地位比儿子女儿还高。 梁柏有些无奈,“晏德达向天后禀明事由,请求宽限两日离开。” 欧阳意明白,“难怪了,我们从江泓那里得知,天后下懿旨要求刑部全力侦办此案,回思学堂那边也变得格外配合。” 顾枫嚎叫:“两日啊,那要是两日内没找回孩子呢?” 梁柏瞥眼桌案上欧阳意作的那些笔记,“两日内必须找到。” 顾枫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话里的含义。 军情就是命令,两日后,无论如何晏德达也必须回去。 若没找回晏斯,晏德达会带着对武曌的不满离开长安,与吐蕃是战是和,是胜是败,他心里都会始终牵挂这未寻回的孙儿。 虽然废了一个皇帝,但不又立新帝了么,李唐宗室已经和武氏家族有制衡之相,晏德达谁也不反对,谁也不投靠。 现在案子已经不止关系一个孩子的生死。 而是关系到边疆稳定的军国大事? 晏德达会不会甘心奔赴前线,会不会对天后心无芥蒂,会不会投靠反对天后的阵营,就看疏议司这次能不能为他找回孙子了!? 千根线一根针,这根针就是疏议司,而针上的针眼就是久推官。 不用想都知道,从今晨天后懿旨传出,已经明里暗里不知多少只眼睛开始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欧阳意忽感一阵心悸。 他喵的,再聪明也遭不住这么大压力啊! 梁柏问:“我来时这里空无一人,疏议司的人都去了哪儿?” “西市。” 欧阳意将今天的进展简要说了,又道,“西市的夜市最热闹,嫌犯也许要在夜里交割赎金。对了,根据江泓之子江承典的口供,有六名嫌疑人。”说罢又转述了江承典的证词。 见多识广如梁柏也不禁骇然,“嫌疑人都是孩子?” 欧阳意叹气,“有些人就是天生坏种,跟年龄、阅历没关系。” 顾枫报出他们的姓名和家世,“这些小畜生还给自己封了六大神兽的名头……”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