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狱里住了十几年,天天过的是猪狗一样,不像人的日子。 今天跟着陆沅君走这么一趟,竟然生出了几分少年时分的热血来。如果这会儿陆沅君抬手让他去炸,老张指不定就真的上去了。 “炸他有什么用,等正主来。” 陆沅君拦住了老张,回头看了一眼。 “你还能撑多久?” 老张曾被吴校长问过无数次,还能撑多久。他们刺杀前朝大员的时候,总会冒出预料不到的意外来。 “太太放心,指定能撑到正主来。” 当库兵的时候,被侍郎查也得藏三五天。 苟团长担心手底下的人说不清,亲自骑着马去百来里外的步兵处,把陆沅君的事跟太君说了说,几个管事的太君算了算账,觉得合算。 商量了半天,苟团长特意强调,陆沅君要个能主事的人去,东洋人这里也想尽快把运城拿下。 前线的帝国军队稍稍放水,就被封西云紧咬着不放,如果运城这里耗时久了。 前线的队伍退的太远,也没有办法及时汇合,对未来的战局影响就大了。 封西云太太愿意投降,对帝国来说可以说是一个极大的好消息。 “好,我亲自去谈。” 负责这次行动的中将从人群的簇拥之中走出,拽了拽自己的军装。 苟团长没想到一个运城能把中将太君引过去。 他在带路的时候还琢磨着,后头那个东洋鬼子是不是瞧见陆大头的闺女长什么模样了? 都说东洋鬼子好色,难不成是在战场上惦记花姑娘了? 摇了摇头,把这些有的没的想法甩在了身后,苟团长骑着马朝着临时的营地冲了过去。 快到地方的时候,苟团长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下马的时候回头一瞧,坐在汽车上的东洋鬼子下来,面色如常。 怪不得陆大头的闺女不怕自己对他动手呢,四条腿的马确实跑不过汽车呀。 “没有危险吧?” 中将不会说汉话,负责翻译的又是个二把刀,凑合能把意思说出来,就别指望有什么礼貌了。 拽住了带路的苟团长,在抬脚迈进营地之前,最后一次确认。 “就来了仨人,大个子还被我拦在外头了。” 苟团长没有停下步伐,边走边说。 “陆大头的闺女手无缚鸡之力,跟着她的随从是个驼背的二老汉,怕个啥?” 苟团长以为东洋人实在杞人忧天,自己吓唬自己。 翻译把从苟团长这里听来的情况给中将说了一次,中将才放下了心,迈开步伐跟了上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临时搭的营地没有电灯,还像是活在上个世纪,靠火把和篝火来照明。 空气里尽是牲口特有的气味,东洋来的中将捂紧了鼻子。 “太君,就是这儿了。” 苟团长停下步伐,抬手掀开了帘子的一角。 然而帘子还没有全部掀起,中将冲着自己的翻译小声嘀咕了一句。 翻译把苟团长的胳膊拽了下来,用鼻孔对着他。 “你就不用进去了。” 苟团长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东洋人这是过河拆桥呀,要不是老子开了口子放你们进来,还他娘的跟封西云在前线耗着呢。 这会儿不让我进去了? 吊起了眉毛,苟团长的手下意识的就摸向了身后的枪托,琢磨着要不要给狗日的一枪。 然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苟团长的手从枪套上移开,恭恭敬敬的往后退了几步。 说书的讲过,小不忍则乱大谋,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等东洋人做了江山,自己这个大功臣总不能亏待吧? 算了…… 苟团长嘴角挂上了假笑,抬起了右边胳膊,示意中将大人进来。 帐子里头的陆沅君一直竖着耳朵,早就听见了外头的动静。 加上外头恰好有篝火,人影落在帐子上拉的细长,陆沅君把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坐直了身子,静静等候外头的人进来。 “封太太!” 帘子掀开,一高一矮两个男人走了进来。 个子矮的那个,是常见的东洋男人长相,人中的位置蓄着一块四四方方的小胡子。 而个子高的那个呢,模样端正,戴着眼镜儿,举手投足都不没有东洋人的习惯。 陆沅君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目光没有过多的停留,转而看向了跟自己打招呼的东洋人。 “人说我们才是礼仪之邦,现在看来,日出之地似乎更加当的起这个称号呢。” 陆沅君缓步向前走了走,伸出了一只手,去和东洋男人相握。 中将微微的歪了歪头,看着陆沅君,耳朵却转向了个子高大的青年身上。 仗着此刻的灯光昏暗,青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