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团长望着那个东洋人勒马停在了运城的城门前,抬手不说用力敲,而是把掌心贴在了城门上,抚摸了起来。 “呃……瀛洲人……” 即便选择朝东洋人倒戈,苟团长仍旧不能理解瀛洲人的做法。 比如现在的这位,忘情的抚摸着运城的城门,就算这样抚摸自己老婆的后背,也会被人说是耽于美色,没有出息的。 东洋人在的时候,苟团长管他叫太君,东洋人一走,苟团长便收起了那人言不由衷的敬意。 “五,六,七……咦?” 苟团长的副官也看见了城楼上站着的陆沅君,不由得发出惊讶的声音。 懒得理自己的副官,苟团长反手安顿骑兵后退。这个瀛洲人脑袋里头养着金鱼,不让他去,非要去。 说什么两军对阵,不斩来使。 八成是在茶馆里听说书先生讲三国演义听得多了,傻乎乎的当了真。说书先生和媒婆的嘴,里头能有一句真话么? 还叫嚣自己是华夏通呢?通个球。 苟团长以为那位太君一进运城的大门,脑袋上就会吃一颗红皮儿的花生米。 陆司令的闺女敢站在城墙上和重枪一样往下看,就肯定不是会心软的普通婆姨。 苟团长带着骑兵折返,往后撤了两三里地,就算半夜有人从运城里出来,他们立刻上马也有可供撤离的时间和距离。 运城的大门开了一条小缝,封西云的士兵押着钻进来的东洋人去见陆沅君。 陆沅君觉得城门楼子上风大,说一句话还得被风吹走半句,那位东洋人的岁数大了,说话肯定声音不够响亮,怪费劲的。 且从早到晚在城门楼子上吹了一天,看着天色由暗到明,转而又要归于黑暗。城门楼子是几百年前修的,电线只拉了几根。 大部分的照明还是要依靠火把,一旦太阳落山,城门楼上光线昏暗,再让东洋人做些手段就不好了。 于是陆沅君干脆就带着东洋人回了陆家的宅子,进了父亲会客的那间客厅。 “我想和陆小姐单独谈谈。” 双手被士兵束缚着,当兵的力气大,东洋人的岁数又不小了,额头因疼痛出了一层薄汗。 即便这个东洋人模样看起来比较良善,可模样在怎么良善,也是个瀛洲人啊。且年近五十也是个男人,陆沅君又不是花花世界那位霍小姐,力气和男人差不多。 东洋男人的要求,在说出口的瞬间就被人拒绝了。 “轻点儿,老胳膊老腿儿的,经不起你们年轻人折腾了!” 他人中部分蓄着的胡须,被从鼻腔中喷出的粗重呼吸打湿。 控制着他的士兵都是封西云的队伍,并非运城本地人。恰好这个东洋人背对着他们,看不见老头子脸上的小胡子,又听了这一口运城味道的官话,让士兵们不免有些恍惚。 仿佛此刻押解的并非是中间横着家国恨的瀛洲人,而是错把运城某个茶馆里头的本地老头子给抓过来了,差点开口来一句大爷对不住。 “放开吧,留下一个人就行了。” 陆沅君坐在父亲的太师椅上,手中捧着一杯热茶。 太太都发了话,士兵们自然也不能拒绝,只留下了会武的司机一个人,剩下的便都出去护卫了。 手中的茶杯温度正好,是能给掌心带来暖意,又不会灼伤人的热度。 “田中医生?” 陆沅君看着被司机按在右边椅子上坐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