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程不够,我手底下的神枪手,也只能在三五百米里保证射中,再远了不成。” 城门楼子上也不能架炮,苟团长可以说是有恃无恐,根本无需畏惧。 陆沅君撇撇嘴,望远镜里的人影越来越清晰,她瞧见跟在苟团长身边的,还有一个人很是扎眼。 东洋布做的新军装,苟团长手底下的人手一套,齐刷刷的精神的很。 但骑马跟在苟团长身边儿这个人呢,瞧动作有些滞缓,并没有小伙子们的敏捷。骑马的姿势看起来别扭的很,非要找个词来形容的话,几乎就是笨拙。 他虽然和苟团长并驾齐驱,却也十分勉强,不一会儿就会被甩到后头。每次被甩到后头呢,他又会两腿夹紧马腹,或是用鞭子在马背上抽一下。 憋着口气一样不甘人后,非得追上来不可。 “晋地人走西口,去口外谋生。苟团长口外人,说是给归化新城的旗人放马的,皇帝一下台,旗人就不行了。这位苟团长就革了旗人的命,把旗人的马匹和银钱抢了,自己拉了队伍。” 军官给陆沅君介绍着这位苟团长,事实上如果仔细看的话,苟团长的眉眼跟汉人长得似乎有些许不同。 颧骨高,两眼的间距也更宽,眉毛的颜色淡的很,脸圆圆的没有多少棱角。恐怕口外出生的苟团长身上有些草原上的血液,不是个纯粹的汉人。 “飞机,骑兵,他手底下就着两样拿得出手。” 能以一个团在陆司令和封西云之间苟延残喘,苟团长也有杀手锏。 不过军官挪移了望远镜的方向,数了数正往运城来的一队骑兵,人数不算多,百来人的样子。 马蹄落下又抬起,在平坦的原野上溅起了尘埃无数。尘土似浓烟一般四射开来,骑兵走过以后,仍旧在身后拖了一道很长的影子。 在尘埃的作用下,百来的人队伍,竟也有了几分壮观的模样。 骑兵的速度很快,苟团长从口外来,会相马会掉马。他给骑兵选的马,都是从草原上运来的。平日里喂的精细,每每要打仗的时候,都会提前吊几天。 把平日里马积攒下的赘肉减去,身体轻盈起来,到适宜奔跑的最佳模样。汽车还要用油,他的马比汽车还稳当呢。 “圣祖成吉思汗能骑着马打到罗马,老子就能骑着马从郓城攻下运城!” 出发前的苟团长豪言壮语,如果忽略正义与否,苟团长臃肿的身子里也充斥着几分男儿的豪气。 骑兵的速度本就快,苟团长身下的又是好马,望山没有跑死马,来到运城城下的时候,还没有到傍晚。 骑兵队伍停在了城墙上武器的射程范围之外,运城这边安排的侧翼队伍不能打草惊蛇,要等后头的步兵也跟上来之后才会收网。 以至于傍晚时分,两方队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打不着谁,只能互相拿着望远镜干瞪眼。 陆沅君对狗团长兴味不浓,倒是那位在马上十分笨拙的男人,让她挪移不开目光。 身着便服没有穿军装,骑马也骑不好,还非要跟苟团长并驾齐驱,怎么看都是和骑兵队伍格格不入。 且还有一点,这人用面巾挡着脸,似很不喜欢被马匹踢起的尘埃。当骑兵停下之后,他也没有立刻揭开面巾,而是捂着胸口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在城墙上看的久了,陆沅君的脖颈酸痛起来。放下了望远镜,她直起身子,抬手在脖颈上揉捏了起来。 脖颈稍稍一歪,就听到咔哒咔哒的骨节声。声音响过以后,酸痛也缓解了些许。 “苟团长旁边那个男人,你晓不晓得是谁?” 陆沅君没有直接继续观测,而是问起了身边封西云的部下。 军官刚想说苟团长身边儿都是男人,太太你问的哪一个能不能说清楚,但将望远镜挪了过去,立刻就猜到了太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