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 “朕越来越觉得,你就是上天赐给朕的礼物。”裴青玄哑声道:“不然怎会每一处,都长在朕的心上,百看不厌,爱不释手。” 李妩被他这亲昵腻话说得耳热牙酸,推着他:“别闹了,待会儿还要见人。” “好,不闹。”手掌從羅裙收回,取过帕子擦拭,他慢条斯理地提醒:“阿妩别忘了,太傅嫡女已死,你现在是沈雯君。” 说起这个,李妩表情微僵,心下忽的有些后悔,早知这样快就被抓回来,她当初就不该冒着风险金蝉脱壳。 但转念再想,李妩死了也好,起码死的清净,不会因着与皇帝这些纠葛,而带累了太傅府的清誉。文人最重清名,父亲在士林多年,门下学生无数,自己若成了叫皇帝不思朝政的奸妃,李家岂非被推到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 有失必有得,当初既然那样做了,落子无悔。 她在车厢整理衣衫鬓发之际,裴青玄递了块牌子,让门房传进府邸。 不多时,李砚书和李成远就扶着李太傅前来门口迎接。 彼时日头偏西,光线柔和,李家人清楚看到那辆风尘仆仆的马车里,一袭暗紫色锦袍的皇帝掀帘下了车,他并未立刻走来,而是转过身,朝马车里伸出手。 一只素白纤细的柔荑从山岚色蒲桃锦帘幔伸出,缓缓搭在男人摊开的修长掌心。 看到那只手时,李家人呼吸不由屏住,再看那虽戴着帷帽也掩映不住的熟悉身形,一个个红了眼眶。 是阿妩。 她回来了。 隔着一层薄薄白纱,李妩也看到熟悉的门庭前站着的那几道身影,明明才分别几月,却恍若隔世般,叫她鼻尖发酸。 她急急上前,牵着她的那只大掌加重力气:“不必着急。” 李妩按捺住心头情绪,低低嗯了声。 两人并肩走到大门,李家父子三人齐齐朝裴青玄行礼。 裴青玄笑容和煦,抬了抬手:“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进去说罢。” 李家人虽说对皇帝有怨,但他毕竟是皇帝,且此番也是他千里迢迢将李妩带了回来,撇开那些恩怨纠葛不说,起码现在人是好好站在眼前,没病没灾,于李家父子而言,已是值得烧香拜佛的好事。 一干人各怀心思,前后走进府内。 到了花厅,屏退下人,关上房门,李妩这才取下头上的帷帽。 “阿妩拜见父亲。”她双眸泛红,哽噎地朝上座消瘦苍老的李太傅行礼:“女儿不孝,叫父亲担心了。” 李太傅老泪纵横,抬袖拭泪:“人没事就好……” 天知道徐月娘的死讯传来时,他有多么后悔,后悔自己的纵容将女儿害上一条不归路,最后落得那样下场。 幸好皇帝剿匪归来,将女儿还活着的消息及时告诉他,否则那几日,他怕是真想不开,一条白绫上吊去老妻面前忏悔己罪了。 与李太傅行过礼后,李妩各朝李砚书、李成远两位兄长行礼,俩人也与李太傅同样的反应,纷纷颔首:“平安归来就是最好。” 入座之后,李太傅看皇帝那副好整以暇的模样,也猜到女儿待会儿怕是就得进宫,于是命人将两位儿媳妇都请来,叫她们也都见一见。 不多时,崔氏和嘉宁郡主就赶了过来,见到李妩皆又惊又喜。 李妩将她离开长安之后的经历大致说了一遍,在亲人面前,她习惯报喜不报忧。 这般说了足有一个时辰,眼见外头天色渐渐转暗,裴青玄起身,要带着李妩离去。 李太傅很是不舍,试图挽留:“还请陛下开个恩典,让阿妩在家多留几日吧。” “这样的话,老师日后还是莫要说了。” 裴青玄薄唇微掀,虽是笑着,笑意却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