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怀真自知叫唐毅那样失控的,只怕跟曼陀罗的香气脱不了干系,却是她“自作自受”了,此刻竟是欲哭无泪,只挪到床边儿,谁知双足才着地,不由头晕,浑身骨骼酸痛,尤其是从腰而下,真真久违了的滋味。 唐毅早将她扶住,柔声道:“已经夜深了,却又做什么?” 怀真低着头道:“自是回府去。” 唐毅抱着她道:“这便是你的府里了,还要回哪里去?” 怀真道:“我回我们府里。” 唐毅见她颈间印着几个粉红色的印子,自知道是谁做下的好事,越发抱住不肯放:“如今还跟我犟呢?你若心中没有我,何苦一听我出事,就忙忙地来看,见我那般,又伤心成那样儿,如今既然……就越发不必再想了,明儿我叫人去府里头说,咱们复合了,如何?” 怀真听他一句句说来,听到最后,顿时更红了脸,有心不答应,可是方才却又……可若是答应,先前的坚持又算什么?又如何保证以后不出意外。 她思来想去,竟无故头疼起来,伸手揉着额,手上越发用了力,只恨不得把自己一把掐死。 唐毅见她若有自残之状,忙握住她的手道:“做什么呢!” 怀真将他的手撩开:“我要回府。” 唐毅见她情形不对,便起身拦住:“怀真!” 怀真被他阻拦,自是寸步难移,便急着道:“三爷这是做什么?我们如今却是不相干的了,三爷再拦我可于理不合。” 唐毅见她说出这些来,原本喜欢之意早荡然无存:“说什么不相干?方才我们……” 怀真道:“方才、我原本说过,是三爷……中了香……” 唐毅盯着她道:“难道如此,就可以当此事不曾发生?事到如今你还跟我这般倔强?你既心中有我,为何还要如此自欺欺人,口是心非,非要逼得你我都不得心安,两下难受不成?” 怀真见他步步紧逼,便抬手捂住脸,感觉泪自指缝中跌落,方忍着哽咽道:“我是心中有你,先前有,如今也还有,可正因为这样,才更不想再跟三爷纠缠下去,只想趁着如今尚且清醒、如今离开三爷还不至于就死的地步,趁早分开……倘或以后再有个变故,我只怕……”想到昔日百般压制的苦痛,几乎窒息。 唐毅听她说着,眼神方又柔和了几分,便走到跟前儿,将人揽入怀抱:“我知道了,怀真是怕……怕咱们还会再分开。”他想了一想,问道:“可还记得先前我们玩的那个游戏么?你问我唐毅是不是真心喜欢你的,我答得是什么,你可记着?” 怀真听他提起往事来,悲欣交集,便点了点头。 唐毅将她的双手分开握住,在额头上亲了口,道:“如今我的答案仍还是一样……唐毅永远都是真心喜欢应怀真的,这一辈子的心,也都在一个丫头身上了。” 怀真含泪看着他,泪光影动,他的影子也模模糊糊浮现其中,心中的坚持、犹豫、害怕……种种,竟都在此刻,抵不过一个“期盼”。 其实她所有的固执已见,犹豫胆怯,无非是因为她心中喜欢着他罢了,正因为喜欢他,才生出许多惶恐来,所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竟果然如此。 如今因着他的话,她素日那些坚持己见,便摇摇欲坠,抱不住了,身边这人怀抱如此宽广,手掌如此温暖,笑意如此动人,处处皆似引诱着她似的……竟叫她何以抗拒?怎还能说出一个“不”字。 何况,她的的确确,心里有他,爱他至深。 此一刻,竟不知是因对未来未知、患得患失的恐惧,还是因失而复得的此人此心太过喜欢,怀真竟情难自禁,大哭起来。 唐毅见她哭的宛若受了委屈的孩童,此刻于他眼前,竟赫然浮现当初在泰州县衙里、那个扑到他怀中,痛哭失声的女孩儿。 这莫名的念想无端而来,竟叫他的心也跳乱数下,忙又把她抱紧了些,百般哄劝。一直到怀真平静了些,唐毅才道:“怀真,我要……同你说件事。” ☆、第 337 章 话说唐毅在怀真耳畔低低说了一番话,怀真惊问:“真的?” 却见他点头,低声又道:“若我不和你说,过一阵你自然也是会知道,只怕会受些惊吓,因此我先透给你,你自己心里有数。” 唐毅说罢,垂眸静看怀真,两个人隔阂疏离那许久,总算鸳梦重温,本该珍惜眼下每一刻光阴,怎奈这一些话此刻不说,等改日迟早晚地透露出来,只怕白白地多给她些惊吓不说,另外……只恐还生变数。 唐毅便温声又道:“事关重大,你万万不可把这件事透给别人知道才好,具体详细,等事成之后,我再同你细说……” 怀真看他半晌,终于问道:“我爹可知道此事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