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朵莲,目光一时之间竟变得锐利起来。 正在此刻,那边凌绝若有所觉,目光转动,便看过来。 两个人的目光隔空相对,小唐眉峰一动,眼中锐色敛去三分,而凌绝看了一眼,便遥遥地向着他做了个揖,小唐唇角微动,只向着他淡淡地略一点头。 凌绝这才又同应佩等众人说笑起来,过了片刻,再看向那窗户,却并不见小唐的人了。 是日,直到黄昏时分,来客才逐渐地都散了。 只说小唐陪着唐夫人跟怀真回到府中,唐夫人周旋一日,自是累了,便晚饭也不吃,只早早地睡下了。 怀真自回了房中,沐浴更衣,回来之后,却见小唐歪在床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怀真起初不理,从梳妆镜前偷看几回,见他仍是盯着自己,怀真便忍不住,回头问道:“只看着我做什么?” 小唐听了她问,才道:“我记得,先前你身上有个香囊来着,是绣着莲花的?” 怀真略一想,便笑道:“可不是呢?先前那个随身带着的,后来凌少奶奶带着凌霄来,那孩子拿在手里把玩,我见他竟是喜欢的,便给了他了……” 怀真说到这里,便问道:“如何你又说起这个来?” 小唐听了,忍俊不禁,便仰头笑了几声,喃喃道:“我以为呢……” 怀真不解,因问:“你又以为什么?神神秘秘的。” 小唐却并不回答,垂眸又似出神,怀真见他显然是有心事,便不叫丫鬟们伺候了,待众丫头都退了,怀真自走到跟前儿,便轻轻地推他一把,问:“问来问去,到底是在说什么呢,也同我说说如何?” 小唐抬眸,笑吟吟道:“小事罢了,只是……你那个香囊里的是什么香?” 怀真见他只管问些没要紧的,便随口道:“也不是什么珍奇的,只是寻常的清神香罢了。” 小唐便坐直了,将怀真拥入怀中,半笑半真地说道:“我不懂这些,只请教娘子:是什么方子呢?” 怀真失笑道:“如何又问?这个香可真是寻常,只能令人神清气爽,久坐不怠罢了,可不是能叫毒虫退避的了,你别乱想……”说到最后,便掩口而笑。 小唐垂眸看着她,含笑道:“我自知道不会驱退毒虫,只不过……横竖你告诉我,我自有妙用。” 怀真道:“你不和我说有什么用,我为何要告诉你?” 小唐见她面露狡黠之色,索性将她抱紧了,低头在腮上亲了两口,问道:“当真不说?” 怀真哼道:“你又做什么?如今有求于人,却又想要挟不成?” 小唐捏着下颌,细细看了一会,便温声说道:“这许多日子了,还是学不乖?不过我倒是最喜欢你这口是心非的样儿了,横竖这会儿越是嘴硬,待会儿……” 怀真听他在耳畔低语,不免意动心慌,顿时脸颊滚烫……哪里还敢再逗弄他,便忍羞咬唇,说道:“哪里就不说了?我不过是问问你拿来何用罢了,哪知你小气不肯说,且先放开我,我且想一想……” 小唐因心中有事,倒也不急于一时,便果然松开双臂,怀真这才跳起来,因想了会儿,便道:“清神香的方子简单些,需要‘降真香’……” 小唐听到这个香名,略一皱眉。怀真未曾察觉,又道:“沉香,檀香,独活……” 小唐听到“独活”两字,才笑起来,点头道:“独活?好好好。” 怀真见他没头没脑的,自是纳闷,然而见他不说,却也不敢再问,只把方子都说了,便小心翼翼靠近,道:“今儿累了,好生睡罢……” 本想要安生度过今夜,不料小唐笑道:“正经事做完了,接下来……”说着便把人往床帐深处一带,伸手将那红绫帐子一把扯下。 刹那间,罗帐轻舞,烛影乱晃,掩住了满床旖旎。 如此又过了半个月,京城内最大的香铺“百香阁”里,竟出了一种极贵价的清神莲花香囊,据说是京内那些世族子弟们所最爱的,又风闻小凌驸马,应公府唐府内的几位哥儿……那些有头脸有才情的公子们都争相追捧。 恰好先前在郭夫人寿宴上,有人也曾见过凌绝身上配着这样一个样式的香囊,顿时便传扬出去,一传十十传百的,如此,一两银子一个的清神莲花香囊,变成京城内最炙手可热之物,不必说那些最爱附庸风雅的文人墨客、世家子弟们,就连满朝文武,也有过半儿配了的。 这一日早朝过后,熙王赶上小唐,因问道:“这个你可得了不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