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六的声音:“少主,我们该上路了。” 贺见霜应了一声。雁翎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像个小媳妇一样。 “把蜡烛吹熄。” 雁翎点头,马上照做,马车内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熄灭掉所有的烛火,搜山的人纵然有火眼金睛,也不可能看到他们。整队人马便完全隐匿在了黑夜中,才能神不知鬼不觉赶路。 马车一动,便有些颠簸。贺见霜脸色发白。帘子撩起的车窗漏入了银白色的月光,映照在他分外苍白的俊美的脸上,如谪仙般清冷,让雁翎生出了一种无法抓住他的恐慌错觉。 雁翎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拉住了他的手,另一手按在枕头旁,跪坐着弯下身,怜惜地吻了他的额头一下,认真道:“霜霜,我再也不会走了,所以,你休息吧,我保证,明天起来的时候,你还是会看到我。我想你快点养好伤,因为看到你痛,我也会痛。” 贺见霜一怔,雁翎的唇移到了他的泪痣上,柔柔地吻了一会儿,最终鼓起勇气,向下含住了他的嘴唇。 贺见霜静了一下,反客为主,撬开了她的贝齿长驱直入。雁翎从侧面伏在他身上,小心翼翼地不压到他身体。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雁翎被亲得满脸红晕,双眸湿润,良久才分开,心酸至极,又幸福得快飘起来。 贺见霜却皱眉,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雁翎一愣,随即紧张道:“怎么了,伤口痛吗?” “嗯,很痛。” 雁翎手足无措,说话都不敢大声:“针灸止痛的时效过了吗?你心口痛还是手痛?我马上就给你找人来止痛!” “不是。” 雁翎一呆,连问道:“那是哪里痛?你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是怎么个痛法?” “胀痛。” 雁翎:“???” 胀痛? 她不解地起身,带动了手臂,忽然感觉到手肘碰到了什么硬邦邦的热乎乎的东西,贺见霜低喘了一声。雁翎顿时明白过来,顿时面红耳赤地看着贺见霜。 贺见霜的脸皮堪比铜墙铁壁,就这么坦然淡定地看着雁翎,仿佛在肯定道:嗯,就是这里痛。 雁翎头顶冒烟,结巴道:“你、你快休息吧,受伤了还想什么!” 无缘无故被骂,贺见霜顿了顿,似乎有些委屈,慢慢道:“可是,我就是想。” 雁翎觉得自己快烧着了:“你想做什么都要等你伤好了再说,现在忍一忍,不许想。” 好吧,虽然昨天被贺见霜压在床上亲亲摸摸这样那样的时候,她早就脑补过和他酱酱酿酿的场景了。喜欢一个人,和对方互通心意之后,自然就想和对方做更亲密的事情。尤其对方是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雁翎不否认自己在好奇、紧张、担忧之余,是有期待的,捂脸。 不过,她可没打算在贺见霜伤成这个样子的时候对他做点什么啊。天知道,他看起来仿佛随时要领便当。要是真的对他上下其手,万一他一个激动起来,忽然伤口大出血,就此歇菜了怎么办。[蜡烛] 总而言之,养伤的时候,还是要好好地禁欲的哟。 贺见霜目光灼热地看着她,哑声道:“好,这是你说的。” 雁翎捏了捏他的脸:“可不就是我说的嘛,现在,睡觉。” 夜半时分,身旁的贺见霜的呼吸终于平缓了下来,部署了那么久的事情在同一个晚上纷纷爆炸,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他都的确已经很累了。 雁翎却有些失眠。 如无意外,这一次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比檀州更远的——西域。 贺见霜这边去了五个人,只活着回来了两个,还有一个身受重伤,躺在另一架马车里。 玄机一门一夜之间死了两个德高望重的师父的事情,本来就不可能瞒住。更不用说,不到一天之后,天下第一大派的掌门——玄霄真人竟然也被杀了。 玄霄真人挂了这件事本身就足以震动武林,现在还三倍加成。更何况,这三人都死状凄惨,竟被被扒掉了人皮——这是极为恐怖的事情。 这一次,天霄派在沉痛之余,可谓是颜面尽失。 同样的,正道门派也是唇亡齿寒——如果连玄霄真人这种级别的高手也能被无名小辈杀掉,他们怎会不人心惶惶?所以,这件事,他们绝不会袖手旁观,必定会义愤填膺,一同缉拿真凶。 在这种情形下,从天霄派离开的贺见霜,不可能瞒得住天下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