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矿区却是繁华了很多。就在雷天横跟书记市长谈笑风生的时候,尘肺工人把办公楼又给堵住了。这次他们没有都来,而是选出了八个维权代表。这八个人披麻戴孝,还抬了口棺材放在大门口,人群立即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也不嚷嚷,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他们要说的话,全用墨水写在了孝服上。 保安队长熊力指挥七八个保安上前驱赶,遭到围观群众的一致声讨,最后吓地缩了回去,把公司大门关得严严实实。 人群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 “真是缺德啊,他雷天横生个孩子准没屁眼。” “这都是什么世道啊,人心不古啦。” “就这样还办慈善,玩公益,假惺惺的。” “他赚的每一分钱都沾着血。” …… 正议论着,一辆小汽车停到了人群后方,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众人一看立即让出一条缝隙让他们通过。 “记者来了,记者来了,曝他们光。” “记者同志啊,你们可得主持公道啊。” 这两人一个是白石冰,一个是姚笛。两人此前都采访过此事,但是新闻都被毙了。这一次,余榭不想再做无用功了,但是姚笛坚持要来,她说:“我只想当一个记录者,哪怕将素材留作资料,也好过充耳不闻。如果不能发新闻,那我就记录历史。” 余榭说道:“今天雷天横的文庙奠基,书记市长都去了,拍了也肯定播不了。” 姚笛说道:“如果播不了,我们可以发到网上。” 一听到“网”字,余榭脸就黑了,说道:“我检讨可写够了!” 原来,白石冰将工商局处长刘枫的狂妄言论发到网上之后,上级特别震惊特别愤怒,尤其是曹副市长大发雷霆,他要求不发那条新闻但还是发了,于是他向宣传部控诉,说顺宁电视台已经偏离了正确的舆论导向,抹黑了顺宁形象,应该好好整顿。于是,余榭和白石冰一起写检讨,贺台长也写了,但是内容大不相同。 白石冰主要写的是自己意气用事,给顺宁丢脸了,自己觉得很惭愧。写完之后,他就骂:“妈的,给顺宁丢脸的到底是哪个鸟人!” 余榭主要写的是自己把关不严,片面追求收视率,而忽略了正确的舆论导向。 贺台长写的是,那天我生病了,也交代说这条新闻不发,但最后还是发了,这说明他管理不到位,表示今后要加强管理。 如今余榭提起检讨一事,白石冰嬉皮笑脸地说道:“不写检讨的记者不是好记者嘛!”转而又说,“不过我觉得这事没多大意思,还是别采了。” 姚笛却说道:“不行,我偏要去,而且一定要带着你去。” 没办法,白石冰只好蔫蔫地跟着姚笛上路了。姚笛长吁短叹地说道:“这些工人好可怜,但是官司他们却打不赢,因为他们当初没有签劳动合同,法律上就没有凭据,雷天横是否赔钱全凭他的觉悟。” “一点道德的血液都没有!” “其实根子上,还是没有监管好,为什么不监督企业给工人发防尘口罩?现在出事了,企业不管,政府难道也不管?我们的落脚点应该是督促政府解决问题,靠企业赔钱已经不可能了。” 一到毒龙坡煤矿的办公楼门口,白石冰就扛起摄像机一直拍摄,姚笛则找几个工人攀谈起来,为首的年轻人却白了她一眼,说道:“你们是顺宁电视台的吧,你们能播吗?” “我们会尽量播出的。” 一个年长些的维权代表捅了捅年轻人的胳膊,说道:“别这么跟记者说话,人家也是来帮我们的。” 年轻人的目光突然被白石冰的身影吸引住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白石冰,然后对姚笛笑道:“这次我们通知了外地媒体,即便你们不报道,他们也会报的。” 姚笛问道:“你怎么老看着我们白记者?” “他姓白?” “是啊,你们认识?” “哦,不,不认识。” “我采访你一下,你给我们讲两句,”姚笛吆喝道,“白石冰,快过来,采访啦!” 白石冰扛着摄像机走了过来,半边脸一直藏在寻像器后面全神贯注地拍摄。 姚笛手持话筒,说道:“先跟我们讲一下你的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