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那几个婆子夜里做这种事,就觉得晦气的很,正想快些将人从后门弄出去,找个地儿埋了,却哪知再抬头,见前头有光亮。 眯眼一瞧,那站着的可不就是侯爷,顿时两腿一发软,踉跄了一步便摔到了地上,旁边儿那个婆子也被她带得脚步不稳,果然手中一脱力,那席子连同里头裹着的便摔到了地上。 南枝有些疑惑,将手中的灯一抬,却恰见一张惨白的女人脸,顿时骇了一跳,勉强压住嗓中的惊呼,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齐敬堂一拉扯回了身后。 但那一幕在南枝脑中却清晰至极,那女人脸上毫无血色,早已没了半点生气,嘴角还淌着血迹,半个身子被甩出草席外,浑身赤条条的,脊背处也是一片血肉模糊,像是生生被人打死的,而最重要的,她认出了这人,是三房的柳姨娘。 那两个婆子反应过来,忙慌慌张张地将草席一盖,忙请罪,齐敬堂只扫了一眼,便知是何事,一挥手,那两个婆子赶忙慌慌张张地又将席子抬了下去。 齐敬堂转回头,看向南枝。 南枝压下心中的惊惧,勉强朝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但齐敬堂瞧见她惨白的脸色,知道她吓得不轻,转了方向带她往回走。 一路回到了院里,南枝却听到了那些丫鬟们的议论。 “那不是柳姨娘吗?这是犯了什么大错,听说被扒的精光,被扔在刑凳上,整个三房的下人都被叫过去观刑……不是说那柳姨娘特别受宠吗?” 丫鬟也颤着声:“好像是因着五公子的事,我听说那事原本已过去了,好像就是下午三老爷来了咱们大房一趟……” 两个小丫鬟还没有说完,便被齐敬堂斥了下去。 待进了屋里,齐敬堂看了眼面无血色的南枝, 他其实知道因为柳姨娘从前也是三老爷的贴身丫鬟,因此人们说起来,总将南枝与柳姨娘作比,也难怪她吓成这样。 他倒了盏热茶,塞进他手里,见她手指发着颤,连茶杯都有些端不稳的样子,他那大掌握紧了她冰凉而颤抖的手。 “我不是三老爷,你也不会是第二个柳姨娘。” 南枝抬眼看向他,见他目光笃定而认真,巨大的恐惧莫名被压下来一些,只低声道:“奴婢知道。” 齐敬堂摸了摸她的脸,也知道今夜发生了这样的事,不是要她的好时候,他本想借着此事敲打全府的人,告诉他们任何事都不能沾染到南枝这个人。 他不想她日后被人利用或是当做筏子,或者她本身就成为别人攻击的对象,只是他没想到三老爷惊惧之下,竟做得这般惨烈,还恰好让她碰上。 “你今夜不必留了,早些回去睡一觉,我让小蝶给你带些安神香。” 齐敬堂明显感觉到她在听到今晚不用留了这话时,那一瞬间眼睛中惊喜的光亮以及放松很多的肩膀。明明方才还一脸惊惧地看着他,发红的眼角惹人怜。 齐敬堂有些气闷,直接往她额头上敲了一记,南枝抬眼看他,就听他用一贯沉冷的语气说道:“明日夜里来。”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决定 自回房后,南枝便坐在妆镜前发着呆,她始终想不明白,三老爷那般绵软的人,处置起柳姨娘的时候,为何能那般狠辣,齐敬堂不过敲打了他两句,他便吓得连夜将柳姨娘扒干净衣服活活打死。 不是说是自小伺候到大的情分吗?不是说三老爷对柳姨娘极尽宠爱,连三夫人都要压过一头吗?为什么不过眨眼之间,那些往日里的浓情蜜意便通通弃之不顾,原来男子对女子的宠爱竟这般浅薄。 她不欲再想,被他压制下来的恐惧仿佛又开始蠢蠢欲动、横冲直撞,她抬手将绾发的簪子取下,发丝散落下来,无意间瞥见镜中的自己,眸子乌黑,面色惨白,恍惚间仿佛与柳姨娘的那张脸重合起来……白中透青的脸庞,嘴角溢出的鲜血,从草席中滚出的身子,血肉模糊的臀背……再被两个婆子重新卷起草席里,胳膊垂在外面,惨白的月光打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