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已经被他包下,船上的人全都是一等一的水兵,还有十名武功高强的大内侍卫伴在宁右身侧,保护他的安全。 何湛不明白宁右会有此番举动。而宁右只是怕,怕他去龙安就会发现那里的人才是宁左。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会这么嫉妒宁左,也没有哪一刻会这么恨宁左。何湛跪在他面前说的一番话,情真意切到差点将他逼疯! 宁右只后悔当初没能直接杀了宁左,了却后顾之忧。管他何湛以前喜欢的是谁,以后何湛只能喜欢他一个。 何湛不知宁左服毒一事是宁右做的,他只凭着自己的能力认出这两人不同。之所以如此接近宁右,是想得其信任,找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他移花接木一事。一旦如此,宁右在朝中威望大减,或许景昭帝就不得不重新考虑储君一事。 宁右将人打发到船舱外巡守。何湛走到他面前,宁右微微一笑,向他伸出了手。 何湛略有些惶恐地躬了躬身,宁右将他的手握住,引他坐在自己身侧。 “殿下…?” 宁右将何湛的模样映在自己眼底,声音低缓好听:“三叔…留在我身边,永远都不要离开了,行吗?”他握着何湛的手还未放下,如同两人十年后重逢时的一样,只是这次宁右没有了顾忌,将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又亲。 能这样与何湛亲近,只有在梦中才会梦见。宁右曾日夜与木雕相对,痴痴地望着,一天又一天,难自禁时还会做一些连他都觉得下流的事。 何湛强撑住笑,忍着没抽回手。 江水的浪潮要比往常更凶猛一些,一路将客船送往青州。 到青州边界要改陆路,何湛与宁右在小城里稍作休整,择日启程直达龙安。 夜间宁右要同何湛在一间房中睡,何湛惶恐万分百般推辞,任宁右再求,他都不敢“逾越”一分。纵然何湛心中有算计,但他已经一大把岁数了,还不想“晚节不保”。 宁右不急于一时,他和何湛还有天长地久。 青州的安王府邸,虽然宁左离京,但景昭帝到底还是挂念着这个儿子,吃穿用度皆是按照皇子规制,专门从守陵人封家中挑出人手来照顾他。 宁右提前将太子、忠国公到安王府探望一事告知,并让封家和青州郡守切忌泄露风声。 抵达安王府,何湛和宁右由下人领着去后花园中,在那里他看见坐在轮椅中的宁左。 他衣衫干净,颧骨突出,容颜有些憔悴。若不是眼神呆滞,何湛还以为下一刻他就要站起来冲他挥手。 下人散去,给他们亲人叙旧的机会。宁右揽住何湛的肩,同他一起走到宁左面前。 何湛缓缓跪下,手扶住宁左的膝盖,望向他空洞的眼睛里,希望从里面捕捉到一丝丝的情绪波动。 “王爷,臣来看你了。”现是正午,暖洋洋的阳光落在宁左青灰色的衣袍上,碰一碰全是暖意,可他的手却是冰凉的,如同从冰水中浸过一般。 何湛捧住他的手,意寓不明地说:“叔来看你了。” 没有任何回应。 “瘦了。”何湛扯出笑容来,抚了抚宁左鬓角的发。 夜间宁左由下人服侍着用膳,何湛和宁左则在客房中住下。两人虽不住在一处,倒是饭会在一起吃,何湛为宁右布菜,偶尔还夹杂着几句训斥,斥他挑食。 其实宁右不挑食,只是一开始仿着宁左来做,久而久之,一些食物他也会讨厌上。宁右见自己这样挑剔的小毛病都让何湛心间搁着,任他训斥,竟油然生出一丝丝得意来。 宁右赶紧夹了一筷子菜,塞到嘴中,说:“我吃还不行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