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喜恶不可让外人得知,臣也是为殿下着想。” “叔能如此关怀我,我高兴都来不及,没有要责怪的意思。”宁右给他夹菜,“以后…叔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何湛笑着谢恩,安安静静地用膳。 要是真的话,他挺想让宁右直接放弃太子之位的,不知道他干不干。 夜晚的时候,两人棋局对弈,让宁左在旁。 何湛坚信他能看得见听得见,只是不能表达了,下棋期间将京城的奇闻异事讲给宁左听,宁右趁机耍赖悔棋,吃了何湛好几个黑子。宁左歪着头,不作反应,但屋中始终有一种和谐的氛围。 就好像回到少年时期,那时也是宁左和何湛下棋,宁左像个猴子样上蹿下跳的耍赖。他耍赖能耍得过何湛?何湛简直是无赖棋风的开门祖师爷!见两人争个不停,宁右只在旁边坐着看,微微笑着,眼睛里全是钦羡。 他曾想过,自己要是跟大哥一样开朗活泼,一定能更得何湛欢心。 宁右与何湛正下到绝杀局,何湛隐隐闻见一股异味。 在一旁服侍的下人也意识到不对,面色有些惊慌地跪下请示:“奴才失职,奴才忘记每逢此时,王爷都要出恭入敬。” 宁右冷着声说:“唤人来为王爷沐浴更衣,你自己去领罚。” 下人苦着一张脸领命。 何湛怔了一会儿,将手中的黑子落在一侧算作弃局。 “三叔?” 何湛起来走到宁左身后,扶住轮椅,说:“臣去服侍王爷沐浴。” “这些事让下人来做好了。”宁右不悦地皱了眉,何湛背对着他,没看到他脸上的不悦。 何湛略低着头:“臣对不起安王…望殿下能够让臣弥补些许心中愧疚。” 宁右愣住,许久低低答了句:“好。” 下人准备好热水和衣袍,等何湛净手进入香水行,宁左已叫下人抬入木桶当中。淡淡的幽香弥漫开来,眼前白茫茫的雾气翻腾,叫何湛看着有些许晕眩。 “你们都退下吧,我想跟安王单独说会儿话。” “奴才们在外间等候,国公爷要是有什么吩咐,随时传唤。”下人低头,并没有按照何湛的意思退出去,而是只退到外间,轻轻掩上一扇门。 何湛低眸,拿起布巾浸了浸水,轻轻擦拭着宁左的肩背。 在宁左面前,何湛的神经放下戒备,脑中又想起往事,不禁笑了几声,用极低的声音说:“想想上次按着你下水,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猴子大王,偏偏是个怕水的旱鸭子,同民间的几个野孩子一起学得泅水,他们都能在水中扑棱出花来,你都不敢下水,吓得他们还以为你这个王爷家的世子是个端在高台上的仙儿。” 声音不大,在外头听来都是含混不清的,音色温润款款,像是在说什么极为开心的事。 嘲笑虽嘲笑,但宁左从不是低头服输的人,脾气又急又倔,趁着没人的时候自个儿扎水里练,头一次差点没出来,要不是何湛一把将他从水中捞出来,这个人许是要喝上一肚子水,才能从水里飘上来。 之后宁左怕了好一阵儿,何湛按着他下水,非要他学会不可。凡是宁左所游过的地方,泥沙翻滚,鱼虾惊逃,何湛觉得纵然是在水中横行的龙王爷见了这位扑棱水花的样子,那也得退避三舍,先给他让道不可。 过程虽是艰难了些,但好歹宁左最终还是学会了的。 “你啊你…” 何湛一句三叹息,终了没再说出一个字。 水珠流过宁左的肌肤,他的额头上不知是水还是汗。 幼时何湛与这兄弟二人都是“坦诚相见”,如今宁左长大了,自不能跟幼时相比。更何况何湛还是个断袖,要说真给宁左洗个彻底,何湛还是有点不能淡定… 何湛替他擦了擦背,吸着鼻子收回手,撑着从容的脸说:“…我叫下人来,给你添点热水。” 何湛也没想着会得到回应,毕竟宁左瘫痪之后,他一直在M.boWUcHinA.cOM